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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返回床边。
“还有两三个小时雨就过去了,这雷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枝枝,我先带你去洗澡?”
窗帘被重新关上,看不见窗外远处粗壮的闪电,沈南枝往落地窗那边看了眼,没拒绝,很快点头,“好。”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再重新躺进被子中,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
江靳年关了顶灯,掀被躺下,将侧着身缩在大床一侧的姑娘搂进怀里。
外面雷声小了些,有双层玻璃隔去大半雷雨声,能传进房间中的声音已经不大,沈南枝趴在江靳年怀里,听着耳边隐隐约约的打雷声,越发清醒毫无困意的思绪逐渐被扯回十一年前,她刚来江家的那天。
雷声轰轰隆隆连绵不断,勾动着记忆深处最不敢回忆的残忍过往。
见怀里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江靳年轻捏着她后颈,在光线绰约的模糊壁灯灯晕中低头看她:“想什么呢?”
沈南枝垂了下眼,回神。
嗓音有些低:“在想刚来江家时,第一次遇到的那场雷雨,场景和现在一样。”
不同的是。
那时她身边没人。
如今她身边有他。
江靳年怎会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天。
“害怕怎么不打电话?”
他道:“爸妈当时虽在国外,但老宅中的管家和佣人都在后面的小楼,一个电话他们就会过来。无论谁来,都比你一个人躲在大厅沙发上要好。”
还有他,她当时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记得,在她初来江家的第一天,他就给了她他的号码。
但十年来,她从未主动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直到上次沈氏危机,为了沈氏,她才主动将电话打到他这边。
沈南枝想说,她那时刚来江家不久,两家关系再怎么好,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真的把江家当成自已的家。
更何况,在深更半夜惊扰江家老宅的人。
但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他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她话音蓦地停住,借着略显昏暗的光线抬头朝他看去,“你怎么知道那晚我在大厅沙发上?”
是江庭旭后来告诉他的,还是……
不等她多往下想,江靳年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那天深夜回了老宅一趟,一进去,就在沙发上看见了你。”
沈南枝眸光倏地一动。
她呼吸都顿了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天一早。”他说。
窗外再次传来一声轰隆隆的闷雷。
沈南枝眼底情绪交错,一时没说话,江靳年抚了抚她发,轻笑了笑,嗓音中沾着点无奈,不知是这些年她一直对他避如蛇蝎,还是在见了面就远远跑开的畏惧:
“守了我们小公主一晚上,十年过去,都没听到一句谢谢。”
倒是让她越来越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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