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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痞子里头以一个叫作常亮的为首,这个人刚刚退伍回来,家里就是张卫东那个村的村长,仗着自己老爹在当地有些权势,托了不少关系混进了部队,进了连队以后不学好调戏卫生队的小护士,才一年半的功夫就给开除回来了。回来之后整日里游手好闲,算得上是当地的一人恨,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这常亮这会儿确实也给查文斌给吓住了,愣是拽着他的胳膊不敢撒开。见那查文斌一脸正经的样子忽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地位,立刻就又甩开胳膊横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存心吓唬我们?告诉你臭道士,这荒山野岭的把你埋了都没人知道。”
查文斌耸耸肩道:“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可没拦着你,我们也素不相识,哪里去的话各位请便。”
“道士,真有鬼嘛?”一个道:“你刚才说有个吊死鬼”
“在那呢,舌头都快要拖到胸口了,”查文斌比划了一下道:“怎么,想见见是嘛?”
“臭道士,我先警告你,要是你有能耐让我见个鬼从此以后见到你我都给你下跪,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要是见不着,今晚你寻我们弟兄开心这笔账可就要算在你头上。”
“磕头就不必了,我只教你以后做人要懂得尊重两个字。”说罢,查文斌便快速的取出瓶子用手指一抹,接着在那几人的眼皮上迅速擦拭过去,待那常亮还准备叫骂查文斌在搞什么鬼的时候,几个小痞子已经张大了嘴巴
“那那是什么东西”听到同伴惊恐的叫声,常亮撇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身边已经多出了几个陌生人,这些陌生人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脸上泛着淡绿色的光,那举手投足全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其中就有一个人石头真的拉的老长。那些“人”离着他们约莫有十米远左右,一直在那左右摇晃着,似乎很想靠近他们却又总是无可奈何的保持着现下的距离。
几声惨叫划破了夜空,这样的刺激叫人无法接受也无法面对,查文斌看着这群孬货摇着头道:“老古话说夜路走多了总能遇到鬼,这孤魂岗子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冤死之辈都在等着投胎,可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罢把那眼皮子擦擦干净,见不到也就心不怕了。”
他这话所言非虚,以查文斌今日的道行独闯这孤魂岗子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一个阴气旺盛的地方就算是好人也难免会受到影响,我们寻常人在某些地方呆过了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通常老人们会说是吓到了,其实自己明明什么都没遇到怎么会被吓到呢?这里的吓到不等同于见鬼受惊,而是另外一种意思,当阴阳失衡的时候人就会生病,中医早就把这个写进了经书里头。
常亮那脸是当场就白了,这些孩子从小就是无法无天惯了,都是敢在坟头上尿尿的主,哪里有想过某一天那些平日里听起来不过是编造出来的鬼魂形象会如此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查文斌知道,这个几个人回去大病一场怕是少不了了,那心中的阴影也会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但是这种教训对他们来说又是必须要承受的,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付出代价。
查文斌本来就是个心善之人,就地画了几道符折成三角状给了四人道:“也好,你们几个戴着这东西应该不会有事儿,既然来了就陪我走一趟,权当是给我壮胆了。”
“你也怕?”常亮心想这道士莫不是还想戏耍他们,眼下他们可真是衰到极点了。
“不怕是假的,“查文斌道:“你们村里的张卫东就是死在这里,我要你们四个扮作四大天王陪在我左右,”说罢他轻轻挨个拍打着几人的肩膀道:“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鬼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方才那个吊死鬼一路上虽然跟着,但是你们阳火旺盛他照样也无可奈何。常言道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只要你心里行得正,端得起,怕那些已经死去多年的亡魂做什么,只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鬼当真怕人?”
“怕,而且怕的要死,”查文斌道:“只不过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年久阴盛,很容易削弱了人的阳气。”说罢,他便手中一道符祭出拔剑一绕,顿时符火燃起,查文斌举剑向天大声喝道:“一击天门开,二击地户裂,三击马、赵、温、关赴坛!”然后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枚灵牌插在地上轻轻扣了三下,又急忙里把个飞符烧了两道,猛听得半空划过“喇喇”一声响,隐约的能够看见西方远处的夜空里莫名的多出了一道闪电,吓得那几位是把脖子都往衣服里头缩去。
“同是一样儿的长,长有三十六丈长;同是一样儿的大,大有一十八围!”查文斌拿剑在四人身上长宽高的一通比划后说道:“好了,各位现在就是四大天王了。”
“天王?”常亮看着自己那副德行心想天王难道就长自己这样?他疑问道:“那我们是天王您老是谁啊?”
“天师!”查文斌正色道:“马元帅生得白如雪,赵元帅黑如铁,关元帅赤如血,温元帅青如靛,民间有这样一句俗语“你可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不是好惹的”。”查文斌又笑着说道:“你现在就是马王爷,这儿多了一颗眼睛,一定要在心里头相信自己就是马王爷,不然的话真神下凡看见你那副唯唯诺诺的德行也懒得附体了。”
这常亮本就是个猖狂之人,被查文斌如此吹捧了一番反倒是有些飘飘然了,竟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出去指着空气道:“尔等不长眼的小鬼,马王爷再次竟敢放肆,不晓得老子长了三只眼嘛!”他那神情语音都有模有样,也让那几个同伴微微有些放松,不过查文斌可是瞧在眼里,他这一出,那些个一路上更随着的孤魂野鬼当真是全都做了鸟兽散,唯恐避之不及,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这些人恐怕还真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帮助。
乘着这个功夫,在查文斌的要求下,几个人捡了一些干柴做火把,这孤魂岗子一问才知道还真有人去过。常亮一个兄弟叫作豆子,豆子在小时候曾经跟他姨夫一块儿去里面的水库偷过鱼,不过那得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鱼也没偷到,那么大个水库愣是一条鱼都没有。”豆子比划着说道:“听老人们都讲水库修好的那几年生产队放了不少鱼苗下去,反正到后来是一条都没见着,有人说那里头住着龙王爷,全都给孝敬他了。不过当时也挺悬的,我姨夫他们是三个人一条小木船,我在岸上瞧着,就是张卫东死的那个大坝上,他们的船在回来的时候翻了,得亏得我姨夫水性好,要不然我姨那时候就得做寡妇了。”
“然后就便宜你爹了是吧!”常亮一席话惹得又是哄笑,查文斌也只能摇摇头,这几个人简直就是活宝,不过那豆子却说:“邪乎着呢,听我姨夫讲是水下面有东西把船掀翻的,我当时就看见那船在水面上打转,只是时间久了,今天要是不来我都要忘记那事了。”
“水猴子。”另外一个叫作牛牛的人说道:“肯定是水猴子,听我奶奶讲的,水猴子就拉人下水,有这东西的地方一条鱼都没有,全给吃了,你们不知道吧,以前我们村口也是有一口鱼塘的,后来放得鱼都是没影了,承包人就把水给抽空了,最后在水底就发现了一个水猴子,长得跟人差不多。”
“别扯了,我他妈还不知道那事儿,那里头的鱼不是都被豆子他姨夫他们晚上给偷光了嘛!最后怕查到自己头上就弄了一只死猴子丢了下去。”常亮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愣是让那个叫豆子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一路上查文斌就听那几个活宝吓贫,他倒是时时刻刻都在看着自己的罗盘,走着走着前方就隐约出现了几间房子,外面的茅草都已经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轮廓。
“瞧那道士爷,”豆子说道:“那地方就是原先的发电站,电站后面有一根大管道通到上面的水渠,管道旁边有一条盘上去的小路,上去顺着水渠走五分钟就上了大坝,我还能记得。”
查文斌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地方自行车能推上去嘛?”
“能!”豆子说道:“以前他们水泥钢筋都是从这条道上的,不难走,就是这屋子当年里头说闹鬼。”
“能不能别屁话!”常亮说道:“刚刚忘了那点事儿你又开始了,再啰嗦我丢你进去过夜!”
这是一出三开间的屋子,外面还刷着的白色石灰墙壁这么些年过去了依旧还是在这黑夜里非常醒目,院子门上还有一块门牌,隐约可见当时用毛笔写的几个字,其中电站两个字依稀还能辨认。豆子介绍说,张卫东被抬下来的时候在这里曾经做过短暂的停留,而就在这时查文斌也注意到手中的罗盘不经意的晃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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