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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有事情发生,却全都是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像是说好了似的,一起朝苏碧落拥挤而来,让她应接不暇。即便是敛财手段再高超的她,也无法应对那么多的事情。更何况她已经囊中羞涩。
绸缎被抢,虽然命人去大商国官衙报案,可她知道是有去无回。
作坊的房子实在是太陈旧,倒塌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没有银子,只好搁置在一边。
前两件事都还不是最关键的,这最后一件事确实棘手。
绸庄若是没了蚕丝提供,那还怎么做绸缎?
下着绵绵小雨,苏碧落顶着雨水,与喜儿两人又是坐着马车前往王老板的蚕桑园。她前脚刚到,凑巧的是王老板正要离开。两拨人在路上撞了个正着。苏碧落不顾小雨,立刻奔下马车走到了对方马车前。
“小姐!”喜儿急忙撑了伞,不让她淋湿更多。
苏碧落苦苦喊道,“王叔,王叔。”
马车帘子被人撩起,王老板坐在马车内,神情颇是为难地望向苏碧落。王老板与苏老爷先前有些交情,也算是故友。苏家的绸缎生意也一直从王老板那儿取蚕丝供货,十余年来从没有变过。
“王叔!为什么不提供蚕丝了?”苏碧落急急问道。
王老板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碧落,不是王叔不念旧情。可是有人放了话,如果将蚕丝卖给你,那就要收回我这土地。你知道王叔一家老小十几口人都是靠蚕桑养活,若是没了地,我们一家也活不了。”
“谁放的话?”苏碧落心里一惊,诧异问道。
“这……”王老板一脸为难,只是叹息,“碧落,你也别为难王叔了。”
苏碧落咬牙跪地,裙裳沾了泥水,污渍一片,瘦小的身影瑟瑟,“王叔,你就念在家父十几年的交情上,你就告诉我吧。我一定不告诉别人。王叔,你也知道,如果没了蚕丝,我们苏家也活不了。”
“碧落,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我可受不起!”王老板瞧见她下跪,急得立马命车夫将她扶起。可是苏碧落倔强地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王老板是瞧着她长大的,也知道她的辛苦不易,想了又想,他实在是不忍。
王老板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我实在不能多说,也委实不知那人是谁。只知道两名丫鬟喊他玲珑公子。”
“谢谢王叔。”苏碧落感激地道谢,眼眶微红。
“你快些起来,回去吧。”王老板叮咛一声。
喜儿扶着苏碧落起身退到一边,马车从身边“嗒嗒”经过。
小道上,还停着另一辆自家的马车。喜儿急忙搀扶着苏碧落上马,马车打道回府,喜儿拿出巾帕替苏碧落擦拭雨水。她的身上已经脏了,雪白的裙裳已经浑浊不清,头发湿漉漉的,滴着雨水。
喜儿心疼不已,声音哽咽,“小姐,你自己一个人硬撑这一个家。可他们却一点也不领情,背地里不知说你什么难听的话了。这个家没有人懂你,你为什么还如此固执。莫不如我随小姐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凭小姐的本事,若非是被这个家牵系,她怎会落得如此不堪田地。
雨水顺着发稍落下,苏碧落取过巾帕擦拭脸庞。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握住喜儿的手,像是要获取一些力量,好让自己能够支撑下去。
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家她还能撑多久。
回到苏府,仆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苏碧落径自回房,这才拆了书信慢瞧。书信是容治寄来的。信上寥寥数字,只道他一切安好,忙于朝中之事。信中末了,又问她是否安好。苏碧落坐到书案前,拿起笔墨,只写下“一切安好,勿念”这短短一句话。
喜儿煮了姜汤端来,拿到她面前,“小姐,乘热喝吧,祛祛寒。”
苏碧落将信放入信封糊上,递给喜儿,“明日让他们寄了。”
“是。”喜儿接过书信,又是说道,“小姐,其实容少爷对小姐你一片真心,实在不成,小姐就去找……”
“不。”苏碧落一口拒绝,“我不会去找他。”
“为什么?”喜儿着实替她的倔强心疼,其实她大可寻求容少爷帮助。
苏碧落捧着姜汤,淡淡说道,“我不愿寄人篱下。”
喜儿一怔,酸涩往肚子里咽下。
苏碧落喝完姜汤,吩咐道,“喜儿,明日你先送几匹上好的绸缎去飘香楼,约飘香楼的嬷嬷去醉品居一叙。”
玲珑公子,又是何方神圣?
醉品居
阁邱国最有名的馆子,普通人家即便是活上一辈子也进不来里面吃上一顿。实在是天价啊。恰逢午后,雨过天晴,阳光大好。二楼的雅座小间,苏碧落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听见脚步声响起,直到人来了。
果然,下一秒喜儿撩起帘子。
“小姐,鹃姨来了。”喜儿喊道。
苏碧落站起身来,瞧见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走了进来。她一身的香,香得苏碧落微微蹙眉。倒也不是味道不好闻,只是香味实在是太过浓郁。她一向不爱涂脂抹粉,所以有点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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