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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往下半截看,也不敢看他们的脸,只敢看两个人的胳膊:一个撑着她的地铺,手边盘绕着翠灵乌黑的长发和凌乱的披帛;另一双手掐着男人的胳膊,手用着力,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了;而被掐到肉里的胳膊,却格外肌肉贲张,亮晶晶的汗水在营帐里黯淡的烛光下熠熠如星芒。
凤栖自己心里偷偷“妈呀”了一声,暗道打架也不过如此吧?
再大着胆子往两人脸上瞥了一下可真是市井话本中写的“鸳鸯交颈”的模样。翠灵闭着眼,皱着眉,嘴唇朱红,被咬在贝齿下,从脸到脖子都是红晕。而男人显得狰狞,用力用到极处,好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突然,他瞥视过来,凤栖赶紧垂下眼皮,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温凌说:“水打来没?”
凤栖回头往门口张望,喊了声“溶月”。溶月战战兢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奴婢在。”
凤栖知道她也害羞为难,但温凌那似笑不笑的脸色太吓人,她只能硬着头皮说:“热水端进来吧。”
溶月战战兢兢端着一大盆热水,头都不敢抬,把水送了过来。她紧张得眼眶里都是薄泪,生怕温凌要她来伺候别人的床帏那真是奇耻大辱了。
好在温凌只是说:“这也要学着。”
翻身下来,大喇喇袒露着身体,斜躺在凤栖的榻上。
而翠灵衣衫不整,驯顺地膝行到水盆边,拧了一把热手巾,然后把温凌身上的汗水擦净。
男人舒服地叉开手躺下,翠灵跪地给他盖好被子。
凤栖犹豫了一会儿,问:“大王……不睡自己的帐营里?”
温凌慵慵说:“懒得动了。”又说:“翠灵一道进被窝来,进进出出的,别着凉了。”
凤栖见翠灵就这样占了她的床铺,心里窝火,而亦感受到愤怒的溶月也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的手。
温凌拍拍地铺的另一边:“这么大的地方,你一起来吧。”
凤栖摇摇头:“不了,我不习惯。我和溶月挤一挤。”
拉着溶月的手,在营帐另一侧的床上和衣躺下来。
温凌那厢在轻笑,倒也不强求。
只是他酒劲上来后兴致勃勃,半夜里,又听见他折腾了翠灵几回。
翠灵也真是好脾气,到最后都困得迷迷糊糊了,还是一点怨气都没有。
早晨起来,除了温凌依然神采奕奕,其他三个没睡好觉的都是萎靡不振。
温凌在翠灵的伺候下穿好衣物,对她们说:“今日要断皇城的水源,估计里头这么多人是撑不过三天的,但也要防着里面狗急跳墙,缒墙而出,扰乱我的行营。你们补觉归补觉,多警醒着些,我可不一定随时顾得上你们。”
翠灵温柔地说:“奴跟着大王去伺候吧。”
温凌眼神一下子瞥向她,笑意寒冽,不过说话还算客气:“不用!这是要紧的时候,你在这等着,我有需要的话会着人来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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