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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毒发（第2页）

沈吟雪只是轻笑一声，抓了她手臂借力起身。

一点血迹还残留在她嘴角，明眸皓齿的女孩多了几分病态，胸腔持续不断的灼烧感丝毫无法在她脸上留下痛苦神情，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咳嗽一声罢了，何必如此紧张……”

可她话还未说完，下一咳又至。

婢女忙抓了手帕替她接了不断吐出的血液，通红的脸蛋满是焦灼，手足无措望着洁白手帕上绽出的朵朵花瓣——

比手帕角落绣着的花都更加精致。

“快来人啊，小姐吐血……”

“不要大喊大叫！”

沈吟雪还记得伸手拦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却是一阵天旋地转，晕得她差点没站稳，就要一头栽进雪里。

幸好婢女即使搀扶，见她羸弱模样也不好再忤逆她的话，只好抽抽噎噎道：“小姐，要不我扶您到里面歇着去吧？”

她摇头，眼睛迷迷糊糊能见婢女发红的眼睛，轻淡道：“不必了，我在这等陈医师来。”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道晶莹泪顺婢女脸颊而下，沈吟雪一愣，伸手替她抹去。

那手却抬了一半，又松松垮垮地落下。

“小姐！”

听到耳边刺耳声音，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睁眼却发现，原来是自己刚刚不小心睡过去了。

“您别睡，您千万别睡！”

她没想睡的，只是眼皮打战，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沸腾着，叫嚣着让她立刻闭上眼睛。

在这寒冷冬夜里，她的身体竟由内而外升腾起蓬勃暖意，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蓦然涌上心头。

她望见母亲坐在澄澈日光前，暖色光芒拢在她身后，如同话本里描述过无数遍的女神，神圣美好。

独属于母亲的气息笼罩全身，她像终于得到了母亲保护的小兽，停下长年奔波，安心又惬意。

母亲声音轻柔，对她说：“睡吧，睡吧……”

于是年幼时的她和现在的她一样，依偎在母亲怀里，闭上眼睛——

“小姐！”

是谁吵了她的梦？

她不满地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几道人影跳动，纵使看不清脸，她却莫名感知到了他们身上的紧张和担忧。

原本的安静舒适猝然被驱散半分，她懒洋洋靠在婢女身上，纷纷落雪冰凉，在她脸上就顷刻化了。

世界蓦然安静，似乎是有人正仔细观察她。

困意席卷心头，她来不及开口训斥，就要在这片短暂的沉默中再次入睡，就听身前这几道看不清脸的黑影急匆匆说：

“把她带到医馆里来，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