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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年纪渐渐大了,便开始避嫌,不好总往未婚夫家走动了。
盈时这厢才坐下,便听见老夫人问起一旁的韦夫人,“这两日你都是安排这孩子往前院操持丧事的?前院人来人往许多亲戚连我都记不得,阿阮才入门三日,能认个什么人?”
这话带着几分莫名的语气,不像生气,可又似乎是暗着骂韦夫人躲懒,叫事儿丢给才入门的媳妇。
操持丧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甚至极其费神,费体力。依着规矩,各个亲戚祭奠过后亲人都需回礼,盈时前两日便是顶着日头跪在祭堂上,朝着来往祭拜的客人回礼,遇到有些年岁大的,礼节还要多上一重。
一日下来盈时膝盖都跪破了一层皮,腰酸腿疼如今走路腿肚子都打颤。
这事儿若是盈时不去,自然是她这个梁冀亲生母亲去操持。可有了盈时在前头顶着,丧礼三日,韦夫人连腰都没弯一下。
老夫人这番隐隐敲打的话,韦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她连忙为自己辩说:“这话可当真是冤枉了媳妇儿,自从冀儿去了媳妇儿便是只剩一口气强撑着,成日也都在前头看着呢。昨儿阿阮出事儿我比谁都心急,又是叫府医又是吩咐人给她抓药,府医说这孩子本身身子骨就差,才闹出了这事儿来……”
盈时险些被这话气的笑起来。
这是又将屎盆子砸回她头上?言外之意是自己并非操持丧礼累晕的,是怪她身子本来就差,才晕过去的?
盈时心里默骂了一句,却是顺着她的话,愧疚地站起身来,着急说:“是孙媳妇的不是,自舜功去世后孙媳吃不下睡不着成日头晕气短的,跪着久了一下子站起来才出了那事儿,叫人瞧笑话去了……”
她在人前将一个丧夫的痛苦受气包寡妇模样演的入木三分。
老夫人见了,再是冷硬的心肠,也忍不住升起愧疚来,她唤盈时坐下,又瞪了眼韦夫人,“阿阮是个好的,还知晓帮你说话。”
韦夫人心中一堵,紧攥着帕子也不敢继续辩解,只怕越抹越黑,心里难免有些责怪起盈时没眼力见。
方才不知顺着自己的话说,偏偏胡乱开口,害的老夫人来责怪自己?
盈时与老夫人二人却没空注意她的那些心思。
离的近了,眼睛不太好使的老夫人才瞧着盈时的面貌。
盈时生的极美,是那种艳而不妖的美。
朱唇皓齿,乌发如缎。
纵使如今哭的眼睛红肿不堪,却仍能瞧见她面上花瓣含露的小女儿娇媚。
一双杏眸里盛满了湿漉,瞳仁是罕见的清透澄净。
初生婴孩一般无暇的瞳仁,叫人瞧了很容易就放下一切戒备,很容易心安。
老夫人见了不由感慨,有句老话叫女大十八变,这阮氏当真是应了这句话。
小时候她也时常见这姑娘,也只是个比旁人白净几分可爱几分的姑娘罢了。
如今倒是长开了,长得愈发漂亮了。
怪不得叫冀儿连他母亲送去的通房丫鬟都通通不要了,只要得了闲定是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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