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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洪熙官两访高大九 何村长再打王家村（第1页）

舂米六、鬼脚七、王三虎三人带领王氏兄弟，衔尾直追，追到村前，高大九等已逃入村内，把村闸关上。千余名何氏兄弟，守着前闸楼上，以石头石灰打落，更有以强弓硬箭射来。

石头如雨，乱箭如蝗，夹集打来。王三虎、舂米六二人不留神，唉吔一声，皆被打伤。王三虎被箭射伤小腹左旁；舂米六被石头打穿头壳，血流如注。

王大霸是时，看见舂米六等，杀到何氏兄弟狼狈败逃，如赶鸭一般，不禁心花怒放，鼓掌哈哈大笑，及见舂米六、王三虎二人被打伤，则又勃然大怒，喝令各人猛烈攻打。无奈时已入夜，而高大九等，则据守在闸门楼上，居高临下，石头石灰乱箭，猛烈打来，无法冲上。王大霸无计可施，只得暂令各人退后，伏在村外三四十里握守。

洪熙官看此情形，灵机一动，想得一计，乃谓王大霸曰：“王师傅，现时已不早，众弟兄尚未用饭，高大九又凭楼据守，我若从正面攻打，实难获胜也。不如先回贵村，休息一夜。我等兄弟，个个皆精轻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今晚休息一夜之后，明日如此这般，必可大破何家村，把高大九擒获矣。”

王大霸连忙微笑点首，大赞妙计，立即下令各人，拔队回去。各人得令，陆续起行。王三虎因小腹受微伤，不能行动，乃取止血药敷治之后，斩大竹两枝，用麻绳扎成绳床，使王三虎卧床上，两个兄弟，抬之而行。舂米六只伤头部，敷药之后，扎以布带，形容难看，蹒跚而回。王氏兄弟中，亦有多人受伤者，分别敷药，鱼贯回去。是夜三鼓，始回到王家村王氏大宗祠内，受伤各人，急忙回房休息，未受伤者，不过二十人左右。

王大霸大惊曰：“原来我之弟兄，亦受伤惨重也。”

洪熙官曰：“就是因此原故，我所以请王师傅先行休息，明日再依计攻打何家村也。”

王天霸即令仆人劏鸡煮饭，取美酒出，与洪熙官等共饮于堂上。洪熙官等恐王大霸下毒，暗以椰壳戒指，试过酒菜之后，方敢入口。各人饮至四鼓过后，已感疲倦。王大霸亲自带领洪熙官等至偏厅内，辟室数所，使洪熙官等休息，殷勤招待，奉为上宾。俟洪熙官入房坐下之后，王大霸始拜辞而去，回家睡觉。

洪熙官俟王大霸去后，潜谓黄坤、陆阿采各人曰：“照今日高大九之言看来，王大霸亦非好人，不过因与高大九分赃不匀，借我等之力，攻打高大九而已。高大九消灭后，彼必来暗害我等，不可不提防也。”

黄坤曰：“我亦有此感觉，幸王大霸与其兄弟之武技，平平无奇，不足为虑；武技最好之王三虎又受箭伤，不能作战。现所虑者，恐其下毒于食品耳。汝等以后饮食，务要小心提防，夜间睡觉，特别小心，便可平安渡过矣。”

洪熙官曰：“据王大霸谓僵尸乃其乡人王英与高大九所假扮，究竟是否，我等暂可不问。今日高大九本可获胜，因我等助战，遂反胜为败，高大九必然恨我，但亦爱我。盖我等实力强大，帮助王氏，则王氏胜；若帮何氏，何氏一样获胜。经今日一场大战，高大九恨王大霸入骨矣，我与黄师兄，正好乘此机会，星夜飞往何家村，飞身潜入，找着高大九，以言语相激，以助为饵，令高大九说出实情。高大九恨王大霸入骨，必将王氏兄弟之事说出。僵尸之真相，不难大白也。”

黄坤与陆阿采等均赞成此计。洪熙官乃吩咐陆阿采等分两室而睡；另花三娘子、李翠屏、方永春三个女将，亦同一室，轮流守夜，互相照应，以防王氏兄弟夜半到来暗算。洪熙官又令陆阿采等，如天明时王大霸等问及何去，可命舂米六诈作急病，洪熙官、黄坤二人，星夜前往墟市买药也。陆阿采、舂米六等唯唯领命。洪熙官与黄坤二人，便飞身上瓦，跳出王氏大宗祠外，望王家村外而去。

来到村边，夜深人静，王氏兄弟，懵然不知。洪熙官越过围墙，向何家村方面飞驰而去。二人施展轻功，双脚如飞，从四鼓左右起程，行至五鼓过后，天尚未明，便到何家村外。

洪熙官曾在此居住过前后三日，对于村中形势，经已熟悉，知高大九此时，尚在家中也，乃飞身而入何客村，来到大厦之后，再飞身上瓦，飞檐走壁，来到后厅之上。天已黎明，隐约看见厅前天阶，一婢女正持扫落叶。洪熙官与黄坤二人，从瓦上飞身而落。

婢女猛吃一惊，正待叫喊，洪熙官摇手止之曰：“不可声张。我等乃来拜访汝家主人者，请问何老九师傅何在？”

婢女惊至面无人色，不能回答，仅以手指指后厅上而已。洪熙官、黄坤二人，乃迈步上厅。一仆在厅上打扫枱椅，见洪熙官等人，喝问是谁？

洪熙官曰：“我等乃少林弟子，找汝家何老九师傅者。速叫何老九出来。”

仆人反身奔入厅后。未几，厅后脚步声响，何老九带着六名健仆，手执三叉追出，一见洪熙官、黄坤二人，大喝一声：“汝真斗胆，居然敢来此地。我取你性命！”

高大九言未毕，一个箭步，标马上前，把三叉一挥，向正洪熙官心窝插来。

洪熙官仍未有拔刀招架，只急退后丈许，喝一声：“九叔且慢动手。我今早来此，非与汝为敌，实欲助汝消灭王大霸而已。”

高大九喝曰：“洪熙官小子，汝助王大霸来攻我，击伤我兄弟多人，此仇尚未报复，汝今又来骗我耶。我打！”高大九言罢，又飞步上前，第二运叉插去。

洪熙官仍不抵抗，又一闪身，避过其叉曰：“九叔，请勿误会。我等确来助汝者，请先放下军器，坐下详谈。”

高大九见洪熙官果无敌对之意，乃停着三叉问曰：“洪熙官，汝昨日方助王大霸攻我，今又谓助我杀王大霸，反覆小人，不足为信。除非拿出证据来、我才信你。”

洪熙官曰：“汝今要我拿出证据，真是难上加难，总之日后自有事实表现，信不信由你。”

高大九曰：“空口无凭，必要拿出证据，否则我三叉无情。”

洪熙官曰：“九叔，你要我拿出什么证据来呢？”

高大九曰：“汝能立下毒誓，真必助我者，便可作证据。”

洪熙官曰：“亦得，九叔听着。”

高大九应一声：“好！”

洪熙官乃伸手指着瓦上曰：“我洪熙官嫉恶如仇，现协助九叔把恶徒消灭。如有虚言，他日死于刀枪之下。”

高大九曰：“洪熙官，汝之誓言，可算满意。但有一点，汝谓将恶徒消灭，然则我亦算恶徒乎？”

洪熙官曰：“现在未知汝之底蕴，未敢断定。”

高大九曰：“如果你将来知道我是恶徒者，亦消灭否？”

洪熙官曰：“当然一并消灭。但我相信九叔乃一村村长，大名鼎鼎之武坛师傅，不会为非作歹耳。”

高大九抛去手中之叉，哈哈大笑曰：“洪熙官，汝之言是也。老夫为本村村长，更练头目，保护村人生命财产，焉有作恶为非之理。此不过王大霸与人骨寺之奸僧，妒忌我，与我作对，故作此谣言，诬陷我耳。洪熙官，汝等幸勿过信也。前日之事，不过一时误会，亦望汝勿介意。从今以后，我等同心合力，把王大霸消灭可也！”

高大九言罢，再抱拳为礼，延洪熙官、黄坤二人在厅上坐下。时，天已大明，厅中景物，皆清楚看见。酸枝枱椅，布置堂皇。由其家俬观之，高大九殆已积得孽钱不少。全村民居，皆是土屋，唯彼之居室，如此富丽，由此可见，高大九亦必刮削民脂民膏以自肥，方能有此也。

三人坐定之后，高大九曰：“洪熙官今又同一阵线，我再叫你做世侄矣。世侄，昨日之战，若非汝等助阵，我必把王家兄弟，全都杀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