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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佛像既有出自名家之手所雕,也有宝相森严装饰金装玉雕的,更有历史悠久传承百余年自藏地请来的。
可岑云川从十余日前起,偏偏对着山涧中其的一尊面目模糊,石刻早被风化的厉害的石佛情有独钟,日日跪在那尊一人等身高的像前,参拜了一日又一日。
就连庙里的足有百龄的老和尚都说不清这尊佛像是什么来头,以及有什么特别源缘。
可岑云川却拜的那么虔诚,虔诚到路过的小和尚都不禁随他一起跪在蒲团上,捏着佛珠,念起经文。
夜里山涧的壁龛里点起烛火。
岑云川仰头,看着微弱烛火中,彩漆斑驳,面容雅肃的石佛。
眼里亦是倒映出重重千耸佛像灯火。
春寒料峭,他却穿得极其单薄,赤着一双脚,膝盖早在连日的跪拜中红肿溃烂。
当年佛陀于雪山之上苦修多年,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
可他这副模样,却连苦修都不似,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自我折磨,一种肉体上的摧残与破坏。
风吹得他发丝散乱,衣襟上的长带飘荡。
亦如此心。
飘荡似游魂。
无所寄。
他跪于佛前,双手合十,和前面的十几日那样,任凭日升月落,一动不动,像是要和这满山石像比定力一样。
主持拾阶二而上后,看着这副场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劝道:“施主已在此处跪了十余日了,想必您的虔诚,佛祖已然知晓,施主又何必长跪于此,白白糟践了身体。”
岑云川并未回头,闭着眼,声音暗哑道:“你们这些老和尚不是最爱拉着人讲故事吗?长夜难明,你给孤讲个故事打发打发时间吧。”
主持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坐下,问:“施主想听什么故事,这坐庙里,人来人往,光阴不休,故事可太多了。”
“讲什么?”岑云川睁开眼,望向头顶的佛像,“世间千百年来,唯情一字最是书不完,道不尽,便给孤讲讲这情爱二字吧。”
“施主这不是为难老僧吗?”主持摇头笑道:“老僧一介出家之人,早就了却红尘,又怎么给施主说道这情之一字。”
“你又非生来便是僧人,自也有少年郎,春衫薄时,何必推诿。”
主持的看向山寺重重叠叠楼台和树影,叹息道:“日转星移,千百年来,尘世间的情之所起,爱恨离散,生老病别,人人如出一辙,样样皆是相似,又有什么可言道的稀奇事。”
“样样皆相似……”岑云川冷笑道,“若有人偏就生出了罔顾常情人伦的罪恶之心,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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