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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将我的仁慈弃置于此（第1页）

摩恩城，比夏尔想的要更繁华，但是街道上几乎没有人，铁匠铺关闭了，裁缝铺关闭了，酒馆也关闭了，街道上遍地积雪无人清理。

人们几乎不出门了，因为他们不用再为生计而奔波和烦恼。

他们在家就能填饱肚子，不用打猎，不用耕种，于是跑进城里的野生动物无人问津，耕地也被荒废。

他们只需要待在家里修炼魔力，将它们灌入伊拜耳之证，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酒，佳肴，奢侈品……甚至，通过兑换幻境体验卡，他们可以身临其境感受各种幻境。

有人说这是最美好的时代，因为人们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一切，不需要出卖自己的体力和尊严，不需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人们的意识正在觉醒，每个人都可以无所不有。

也有人说这将是最糟糕的时代，因为积累了成千上万年的经验、礼仪和信念正在崩塌，人们将失去祖先的传承，有一天，他们不再知道麦穗是如何长出来的，不再知道如何打猎，也不再知道如何织衣……人们还失去了对他人的敬畏，因为不再有求于人，终有一天，居民不用再向领主缴税，骑士不再忠于他的领主，而领主，也不再效忠于他们的国王，不过，只有一点将不变，那就是人们将愈加敬畏、忠于和依赖帝国之主……此外，人们也将失去心中的信仰，匠人将放下锤具和精益求精的心，骑士将放下剑与荣耀，领主也将放下王冠和勋章，日后人们心中滋生的，将是无限膨胀和扭曲的欲望。

不过，大部分人都属于前者，看好这个时代。

夏尔作为游民出身，他很乐意看见平民可以从贵族的压迫中解放出来。

可是，看着摩恩城的现状，夏尔只觉得有些冷。

而且，人们真的解放了吗？伊拜耳之证何尝又不是困住他们的新的牢笼呢？压迫他们的人依旧存在，不是他们的领主，而是远在他乡的帝国。

只是人们并不自知，还深陷其中，或许也因此，这不算被压迫。

不过夏尔并没资格对帝国的所作所为做出批判，因为他将要对人们做的，无疑是充满罪恶的。

他此行前来，是为了真正地使用圣别。

他此前已经对威廉等人用过，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圣别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但这并不是圣别的意义所在，圣别的最大意义，是辅助《血蝠》的修炼……

夏尔此行的意义重大，因为若他真正意义上使用了圣别，那么他也将走上一条不归路。

尽管在井中修习的漫长岁月中他已经做好了觉悟，可当他真的踏入摩恩城，感受着活生生的生命时，他又犹豫了。

“人们沉浸在虚假的和平之中，对他们使用圣别吧！让他们在美梦中死去，好过日后被白鬼摘了脑袋！”

一种声音在夏尔脑海中回响。

“你真杀了他们，你还是你吗？你以后怎么面对安娜？”

另一个声音也在回响。

“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只有这样做，才能守护好安娜！难道，你想要让安娜步希斯、雷佳娜老师和艾丽丝的后尘吗？！”

“闭嘴！”

夏尔睁开双目，已经恢复清明和冷静，只是这冷静中带着一丝淡漠。

夏尔飞上了天空，展开了双臂，口中吟唱着圣别的咒语。

一道巨大的法阵轰然展开，将整个摩恩城笼罩。

顿时，城内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刚还醒着的人们，此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皮如铅般沉重，闭上了双目，陷入了沉睡，纷纷倒地。

接着他们进入了美妙的梦乡，精神上的负面情绪和肉身上的疾苦都被治愈，他们仿佛沐浴着神的光辉，于是他们虔诚地跪倒在地。

夏尔闭上双眼，在这一刻，夏尔感受到了整座城市的人的生命与他建立了联系，他只要一念之间，便能将他们的血液与生命剥夺。

“就如此做吧，抛弃你的仁义和善良吧，反正你已经做好了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