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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点的状元,文章多是前半段大肆歌颂帝王治国如何了得,后半段才提出自己对时政的见解。
可到了本朝的天元帝,情况却大有不同。
天元帝登基那年开设恩科,便点了徐直当状元。
徐直人如其名,文章“直”,开篇便是针砭时弊,提出大量自己的见解。见解独到,条理清晰。
天元帝点的第二位状元,乃是姜清月,此人对天子极恭敬,每写两句便要歌颂天子一句。
两位状元风格迥异,实难琢磨共通之处。
殿试全由天子喜好来排名,而天元帝登基不过短短五载,今年是其主持的第三次殿试,光凭前面两个性格迥异的状元,实在不好确定天子性格。
沈逾白又将两篇文章通读了一遍,心中似有感悟。
虽文风不同,然两人的策问写得却是极好的,与天子提出的几项时政,都给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之法。
或许,天元帝并不像先帝那般喜爱被人捧着,他更注重臣子能不能干实事。
这位天子怕是比众人想象的更有抱负。
沈逾白瞧向自己的文章,或许他该变变思路。
旋即,便是提笔重写。
四月二十六这日,沈逾白早早准备好,来到皇城外等候。
因着是会元,沈逾白自是站在最前面,一众贡生列于他身后。
纪兴正来后,特意跑到沈逾白跟前,笑道:“会元郎在一众贡生中属实出众。”
沈逾白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看,贡生中有不少人已是白发苍苍,即便是年轻些的,眼角也多有褶皱。
如他这般朝气蓬勃的,属实扎眼。
沈逾白笑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自夸?”
纪兴正豪迈一笑:“自是都有。”
他虽排名不算靠前,却也是二十多岁便中了会试,当得一句青年才俊。
只是与沈逾白比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两人一番打岔,倒是让两人都放松下来。
待到时辰,礼部官员带着他们入皇城。
殿试在奉天殿举行,贡生们到时,殿内已站了好几位绯衣官员。
大越朝四品以上官员才可穿绯色官袍,而能在此时站于殿上,应为此次殿试读卷官。
能在殿试任读卷官,必为忠臣,也极得天子赏识。
至于天子是真赏识,还是不得不赏识便不是小小贡生们能考虑的。
众贡生由礼部安排,分别站在丹墀东西两侧等候。
待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天子出现于殿上,众贡生跟随官员一同行五拜三扣头礼。
如此庄严肃穆之下,已有不少贡生手脚发抖。
待到礼成,要起身时却险些站不起来。
如此一惊,那股必要在殿试一展才学的斗志便泄了一大半。
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下,众贡生按号入座。
内侍官将考题送到执事官面前,执事官当众宣读考题。
殿试只一道策问,一日内作答完成,以不掌灯为准。
看似简单,实际光题目便有洋洋洒洒几百字,而此次殿试题目极大,总结起来就是:如何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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