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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见昌平伯这样肯配合,也就缓步回了官帽椅坐下去,其余的话一概都没有再说。
大约过了有两盏茶时间,先前出门的圆脸小厮又带了一个长脸小厮进门来。
那是徐子琪身边贴身的长随小厮元宝,出入总是带在身边,裴令元他们都是见过的。
元宝掖着手,猫着腰,进了门之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会儿站定住,蹲身拜了一礼之后,扫量了一圈儿,又很快垂眸低下头。
昌平伯沉声咳嗽,并不问话,只是去看裴令元。
裴令元会意,点着鸡翅木官帽椅的扶手轻点了好几下:“我问你,这阵子徐二郎君有什么异常之处吗?或者说你有见过他到外面药行去买什么不该买的药,香料铺子里去寻什么香料回来的?”
本来是想着这问话嘛,总要费一番功夫,也未必有那么顺利的。
结果没成想他这头才把话说完,那头元宝双膝并拢,腿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那一声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叫屋中众人听着都替他腿疼的厉害。
可是他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他甚至双手撑在身边,磕了好几个响头,磕得他额头都泛红了。
昌平伯蹙拢着眉心,凝着面皮:“你是打算当着侯府贵客,血溅当场吗?”
元宝才止住了所有动作,抬起头来去看昌平伯,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见昌平伯眼神示意,他立马明白了,转过头来,身形一转,直冲着裴令元的方向
眼看他又要磕头,裴令元啧了声:“我是在问你话,不是要把你叫来磕头请安的。”
裴令元话音落下,元宝连声诶着应了一声:“奴才不敢扯谎,二郎君确实是在外面操持了好些混账事情的!那些事情奴才确实也都知道!
王娘子她在水榭旁边的跨院差点儿出了事,那就是在博山炉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是在外头药行和香料寻了来的,二郎君花了大价钱,真是重金求来!”
他咬重了话音:“方子奴才还留着呢,采买时候给的那些收据奴才也留着。
本来出了事情之后,奴才就应该交出去,但是奴才实在是怕二郎君对奴才动手……二郎君脾气秉性没有那么好,奴才是从小跟在二郎君身边服侍的,怎么不害怕呢?”
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总算是抬眼看上去,同裴令元四目相对。
裴令元眯了眯眼:“所以东西都在你手上?”
元宝颔首说是:“奴才好好的收着呢!那些东西二郎君从来都不经手,也从来都不管,一向有了什么都是奴才收着,这次也一样。”
这就最好办不过了。
便算是认证物证俱全。
有收据,还有元宝的口供。
裴令元长舒一口气之后,再没有追问元宝。
他侧目去看昌平伯,昌平伯亦是心中有数:“这些东西,自然交给你,要怎么发落处置,悉听长宁侯府安排。
二郎虽然是我家中嫡出的孩子,但他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可偏袒他的。
所以你也不用再说别的,不用担心我们家到了如今还要想法子去保他,我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他也不值当我为他豁出这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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