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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7章

“小囝！姆妈骗脱侬了，姆妈是只坏女宁，是姆妈害脱侬了！是姆妈对勿起侬！”

黑袍老奶奶虽然在哭泣，但嘴里却一直在喃喃着，说着对不起小鬼娃的话。

“妈妈！你说过，你是好人，你不会骗我的！”

小鬼娃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给黑袍老奶奶擦去脸上的泪痕，接着说：“妈妈！不哭！就算妈妈骗了我！我也不会怪妈妈！因为妈妈是好人！”

小鬼娃稚嫩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唤醒黑袍老奶奶被蒙蔽的良知，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放下她内心的仇恨，散去她的一身怨气。

“小囝！是姆妈对勿起侬！是妈妈害脱侬了！介许多年数，侬受了勿少委屈，吃了勿少苦头，是姆妈对勿起侬！

是侬阿爸负脱吾，害脱侬了，侬勿要怪姆妈！姆妈应承侬，从今朝开始，姆妈再也勿会离开侬，姆妈会用姆妈所有个，来补侬！”

黑袍老奶奶声泪俱下的说。

这可能是黑袍老奶奶和小鬼娃这么多年来，她唯一的一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么郑重的向小鬼娃道歉。

“妈妈！不哭！铁蛋儿不怪妈妈！妈妈不哭！铁蛋儿会永远和妈妈在一起的！”

小鬼娃被黑袍老奶奶抱在怀里，趴在黑袍老奶奶耳边说。

不知道黑袍老奶奶抱着小鬼娃哭了多久，黑袍老奶奶才终于又从哭泣，变成了轻轻抽泣。

“小囝！侬要牢记！这所有个一切，侪是侬阿爸造成的，姆妈也勿想介能对侬，但侬阿爸迭个吃千刀个，伊害脱了侬，也害了阿拉母子勿能阳世相见。

（侪读作chái，上海话都得意思）

姆妈恨侬阿爸！姆妈搿辈子，只要一想到侬阿爸，姆妈恨勿得拿满嘴个牙齿侪咬碎，姆妈恨勿得抽他个筋，扒他个皮，喝他个血。

（搿读作gé，上海话这的意思。）

但姆妈更爱侬阿爸！姆妈勿想看到侬阿爸有别个女人，姆妈勿想看到侬阿爸抛下阿拉母子两个，和别个女人在一起。

姆妈拿侬练成古曼童，让侬勿得超生，也是想要侬勿要离开姆妈，想要侬能够一直陪在姆妈身边。

侬是姆妈搿辈子唯一个小囝，姆妈在侬和侬阿爸身上下了降头，也是想要侬在姆妈死后，侬阿爸可以一直陪着侬，照顾侬。

小囝！搿辈子，是姆妈对勿起侬。姆妈向侬保证，如果可以，下趟辈子，姆妈还做侬姆妈，阿爸还做侬阿爸。

姆妈和阿爸会拿欠侬所有个爱，全部都还给侬，阿拉一家三个人家，永远勒一道，永远侪勿要分开，好伐？”

黑袍老奶奶的话，上海本地口音很重，让我有些不能具体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但大意上我能够明白，她是说她和小鬼娃都是张卫海害的，她恨张卫海，但更爱张卫海，包括她把小鬼娃练成古曼童，也是为了让小鬼娃陪着她。

她在张卫海和小鬼娃身上下了降头，也是想要在她死后，小鬼娃可以通过这种降术，找到张卫海，让张卫海陪着他，照顾他，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可如果事情真的向黑袍老奶奶说的那般，那这黑袍老奶奶还真是对张卫海用情至深，即使是死了，她也还是要和张卫海在一起，还是要他们一家三口团圆。

虽然那个时候我无法分辨黑袍老奶奶的话的真假，但从她的情绪状态和表情看，她说的倒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