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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张霖的演义里,将一些他们有所认知的东西结合起来,就愈发的令他们兴趣浓厚了,于是渐渐都用了心的听。
“却说青州有一人,姓郑名成……”
那郑虎眼睛猛然一亮,急急地道:“这是我祖父,哈哈,我祖父……”
“住口!”
张霖瞪他一眼。
其他人都笑了,其实这时候,若是郑虎暴怒,或许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起来了,偏偏郑虎还惦记着他的铁盆,何况,现在说的乃是他的祖父,他竟也不恼,只笑呵呵的。
而其他人,见郑虎不恼,自然也乐于嘲笑郑虎。
其实张霖知道,这一句住口,并没有惹翻这些人,某种程度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潜移默化。
张霖便继续徐徐道:“此人夜宿客栈,忽得一梦,乃有仙人曰,汝有三世之德,今天子蒙难,汝既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善使枪棒,何不勤王用命?郑成诧曰:‘天下承平,何来的天子蒙难’,直到被梦所惊醒,三五日后,竟有天子诏令而来,方知北燕国起兵三十万,着云蔽日,日夜兼程,杀奔洛阳而来……”
郑虎全神贯注地听着,竟发觉这故事愈来愈有意思起来,其实他也曾从自己的爹那儿听说过一些吹嘘祖父的事迹,不过……说句实在话,这爹也只是如车轱辘一般,反反复复地吹嘘祖父打死了多少多少人,再之后,便没有了,可张霖不一样,张霖的演义承前启后,里头的人物也有趣,令人不禁有种仿佛身临其境的感觉。
张霖道出了一个个人物,坐在这里的人越来越鸦雀无声,直到一个人物出现,有人就哄笑:“这是吴老六他祖父,哈哈……”
那被哄笑的人便大叫:“别嚷嚷,都听校尉大人说。”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张霖方知这时代,演义故事,对于这些丘八们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尤其是那什么八结义之类的事,张霖明显地能看到他们面上显露出的不同情绪。
张霖已喝茶了几盏茶,依旧还是口干舌燥,看时候差不多了,才道:“好了,今日就讲到这里。”
“就讲完了?”
郑虎急了,意犹未尽的样子道:“再讲一些,再讲一些,朝廷的钦差,不是该来招募兵勇了吗?快讲。”
其他人也纷纷鼓噪,平时这些人,甚至花钱去听说书,可那说书人所讲的故事,哪里及得上陈校尉的一半令人感到有趣,不只如此,人家讲的,还是关于自己祖父辈的故事,现在只听了一截,后头的故事不听,实在难受得很啊。
张霖便笑吟吟地道:“后头的故事还没出,今夜本官得好好的想一想。
好了,都不要鼓噪了,发银子、铁盆和鸡蛋了。”
说罢,张霖便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案牍前,接着拿着花名册开始唱名:“王阳……”
“来了,来了……”
王阳一脸遗憾,他还想听故事,却是接过了张霖的五两银子,掂在手里,笑呵呵地道:“谢大人。”
“郑虎。”
一个个东西发下去,张霖本来就记性好,每一个人上来领东西,他便将这个人记牢了。
没多久,七十多人都领过了东西。
张霖这才道:“明日你们还来吗?”
“来,当然来啊,为何不来?”
“明日要多讲一个时辰。”
“谁来谁是我儿子……”
那郑虎大声咧咧。
于是众人一齐鄙视他。
此时,张霖笑容可掬地道:“不妨如此,我教你们认一个字,你们记下来了,回去无论是拿着柴棒还是笔墨书写下来,明儿咱们再开讲,不只如此,明日还有银子、铁盆和鸡蛋发放,不过记不下这字的人,可是不发的。”
只一个字?
这很容易嘛。
或许是因为大家觉得这个校尉很顺眼,至少没有了多少敌视,毕竟又有奖品,还给你讲故事的地方实在不多。
最重要的是,张霖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渐渐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他们张霖乃是自己人的观念。
若是别人,敢让他们住口,又或者说一声肃静,他们多半不但不会理,说不准早一拥而上的动手了。
可张霖呢,在讲故事的时候,一句住口、肃静之类的话,大家也肯听,一方面是因为利诱,另一方面,张霖制止某个人的喧闹,而其他人非但不觉得这是冒犯,反而和张霖感同身受,都希望那鼓噪的人住口。
这一来二去,亲切感,或者说,张霖的稍微约束,就能够令他们接受了。
只见已有人看了看木板上的字,而后低着头,手不知觉的笔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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