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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他俯身去听,没有听清。然后她翻了个身,他措手不及,被她扯得一个不稳,扑在了她身上。
这、这应该算是僭越吧。他一手撑住榻边,所幸没有压到她身上,急吸了一口气,连忙起身。
除了这个小插曲,一夜无恙。
天边现出的一线白迹渐渐扩大,拉伸开来,晕开一片日光。天光微暗的清晨,软榻上侧身躺着的少女动了动,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眨了几下,不远处也是一张沉睡的、白皙如玉的美人的脸。怔了一怔,发现少年伏在自己榻边睡得正熟,不由一笑。
正欲起身,发现左手宽松的袖子被少年压住。她低头仔细看了看,他手里还攥着一块沾湿的布巾。屋中除了他、屋角一个昏昏欲睡的小丫鬟也没有别的人。
难道,昨晚照顾她的人,不是姒荼,而是白槿?这也就说得通了,姒荼也不像那么细心的人。
她并未多想,顺手褪下外衫,绕过他起了身。
……
“殿下。”几个雪卫将烧开的水一桶桶拎进来,倒进浴桶里氤氲开乳白的雾气。韩湘雪宽衣解带,雪双端着换洗衣裳迎进来,在身后替她擦背,迟疑道:“殿下……”
“说。”她闭眼小憇。
“属下多嘴,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明白过来:“白衣服那个?怎么了?”
“没有,只是,殿下昨夜……”
韩湘雪不太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入睡之后她酒劲儿上头,意识全无。虽然她一直对自己的酒品很有信心,但此时听这话,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昨夜干什么了?”此时还有些隐隐头痛,她想不起来,忙扭头问雪双,“我没做什么不合礼数的事吧?”
雪双摇了摇头。韩湘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迟疑道:“就是,一直拉着那位白公子的手。”
韩湘雪身子一僵,隐隐约约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遭,屏息一瞬,又问:“可还有别的?”
雪双:“没了。……殿下没再做什么事,只是说了一些话。”
一些话?酒后失言总比酒后失礼好些吧。而且她也不见得会说什么……
“什么话?”她耐着性子问道。
“梦话,属下没听懂……殿下不必担心,那位白公子应该也没听懂。”
韩湘雪还是有些不安,便问雪双能否试着给她复述一两句。少女利落地应了,转身去叫了另一人来,隔着屏风背出了她昨日无意中说出的梦话。
“嗯?”起初,她惊讶了一下。因为这人所模仿的声音不仅连贯流利,将模糊的几乎无法辨认内容的声音学得非常清楚,甚至连语气间歇都一模一样,听着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咬字和断句,仿佛找到了另外一个醉酒的自己。
“不用了,我知道是什么了。”听了那细细碎碎的几句,她笑着摆手,放松过来,自己也感觉有些尴尬,“是医书,关于风寒内热那一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