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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小宫女远去的背影,我抬起头来。
我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我专门只带了露雨一人去赴约。
我早就将李澜璟身边的人摸了个透,他身边的人都跟他有了些年头。从不会用新人,就连他生病时照顾他的小宫女,都是太后在他昏迷时塞进来的。若不是皇上,那必然就是季家人了。
骨肉重逢的戏码是我从未想到过的。
我走在石板路上,刺眼的阳光照的我眼睛生疼。
我看见了不远处那个早已苍老的男人,他眼眸中的漠视痛恨,最后化为平淡。
可我平静不下来。
我忘不了,自己跪在他面前,求他给我一条生路的模样,我如同一只狗。
我忘不了,他骂我如同阿娘,就是个被男人玩乐下贱胚子。
我更忘不了,他冷漠命人将地窖里阿娘的尸体随意丢弃。
季家让我明白了何为人性。
在我和阿娘被欺负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他们的冷漠无视将我一次次推入黑暗。
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
所以那些愿意舍弃生命才被称为英雄,罕见稀少。
「不知季丞相将本宫骗到此处是有何事?」
他的面上是一如当年的冷漠,只是语气带上些惆怅。
「只是父亲多年未见自家女儿,多有想念罢了。」
我嘲弄地笑了笑:「透过本宫的脸看已故的皇后娘娘吗?」
他眼里闪过怒意,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的笑容带着官场上的奸诈,根本骗不了我。
「不知阿梅是靠着什么,当上了如今的贵妃?莫不是登了高位,便看不上我这丞相的亲爹?」「季大人说笑了,大人位高权重岂是本宫能高攀?本宫原不过是宫中伺候贵人的贱奴罢了。」「阿梅,说话可是要注意分寸的。」
他压低声音,似是要掩盖不耐烦的语气。
「只是不知,皇上可知你原是照顾皇后娘娘的?」
「皇上可知,你是青楼女子这般下作人所生?」
我愣了愣,原在宽大衣袖中紧攥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
青楼女子?下作之人?
我乱了呼吸依然强装镇静,我上前走一步放轻嗓音:「季大人想必糊涂了,这些事情对你我都没好处。」
他不过是想让我自己承认他是我的父亲罢了。
想要通过我去争权夺利。
我一分一分地靠近他,脸上的笑容也再也掩盖不住。
露雨似乎是察觉到我要做甚,她扯着我的的衣裙试图让我冷静,可我做不到,做不到看着这个漠视、侮辱、利用我的人这般活着,他凭什么?
我猛然握着匕首朝着胸口捅了上去,他反应过来躲开了我,最后刀尖落在他的肩膀处,我颤抖着手使劲儿往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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