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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刘长云正好将一锅土豆从火上端下来,杨波这才看清,吊在火塘上的这口锅,外面早就被烟熏火燎包上厚厚的烟渍,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不过锅里的土豆又黄又沙,看上去很好吃。
刘长云拿来个铁架,架在火塘上,放上铁锅,将切好的腊肉片放到锅里爆香,倒上一瓢水进去。
满屋子都是飘着腊肉的香味,水开了,倒进洗好的白菜,青菜,豌豆尖等,调了一碗糊辣子沾水放在一边。
刘金凤姐弟俩眼馋巴巴的盯着锅里看,杨波也饿,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眼睛四下打量着屋子。
晚上看的不清楚,白天光线好,看的清楚,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吃饭用具都堆在堂屋的一角。
两边的房间都是用竹子编织成的隔断,顶上果然堆满了玉米土豆,是老鼠的欢乐园,大白天的,老鼠在上面撒欢,跑来跑去,灰尘一阵一阵的落下。
杨波皱了眉头,虽然自己不是什么讲究人,但这样的环境还是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更震惊的是,后墙上一道拳头宽的裂缝,从地板处一直往上裂,弯弯曲曲,如同爬行的蜈蚣。
缝隙低矮处,用破旧的麻布口袋塞住了,往上的地方或许是没有塞的东西,就那么敞着,风从那个口子呼呼往里灌。
刘长云顺着杨波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我们这盖房子不像你们那用砖头,我们都是用两块板做挡,往里面灌泥土再锤实了。”
“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就是容易开裂,这个裂缝,等过完年,开春了,我就给它补一补,不用担心的。”
刘长云说的轻松,刘金凤母亲拿来筷子分发,刘长云将锅里的土豆拿出来,一人给一个。
“饭呢?”杨波想吃米饭,就着这个菜,感觉能吃三大碗。
刘金凤咬了口土豆,道:“不是说了嘛,我们这种不了大米,要吃大米要去县里换,我们平时都是吃土豆,玉米面。”
杨波忘了,但也挺愕然的,肚子的饥饿不容他多想,手里的土豆大口的往嘴里送。
离过年还有三四天,杨波整日整日的窝在火塘旁,冷,实在太冷了。好在这地方柴火多,可以使劲烧。
年二十九这天,刘长云带着刘金凤兄妹拉了一车玉米到城里,晚上回来带回来一袋大米。几副春联,鞭炮。
大年三十,刘长云杀了一只鸡,煮了一锅汤,炒了一碗土豆,一个腊肉,算是年夜饭了,这么多天,杨波算是吃上了口大米饭了,香,真香,以前怎么没发现白米饭这么好吃。
杨波开始想家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家,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穿着干燥舒适的鞋子,他更后悔,去年过年的皮鞋没带出来,不然这冰天雪地穿着,防水防冻,该有多舒服。
这里的年味似乎也不怎么浓,可能是地广,每家每户都离的远,冬夜里的鞭炮声零零散散的响了几下,不远不近的。
要是在大树村,天黑开始,鞭炮声得响到半夜,吵得睡不着觉,现在这里静的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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