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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萧雨薇看到妈妈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饭盒,“你这每天跑来跑去的,也太辛苦了吧。”
“没事,我身体好得很。”萧母笑着说,“倒是最近没办法好好顾着你了,景琰,交给你了。”
“好,阿姨放心。”景琰点头应声。
“我要他照顾干嘛?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萧雨薇嘟囔着,“一会儿回去就打电话给橙子,让她来家里陪我一起住。这样就没问题啦。就像在大学宿舍里那样。”
“这个倒是不错。”萧正楠听了赞同道,“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我确实有点不太放心。让程橙过来,你们有个伴也好点。薇薇,以后上班辛苦忙,就不用天天来看我了,我没事。”
“也就是顺路的事儿。有什么关系。”萧雨薇不以为然,“爸你就放心吧。对了妈,后天是周末,明晚我来值夜班陪老爸,你回家休息两天吧。白天再过来。虽然这里比一般医院条件好很多,但总不是家里你也要睡个安稳觉才行。”
“我没事。”
“你听薇薇的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萧正楠也开口了。
“到那天再说吧。你先吃饭吧。今天食堂的菜还不错。看起来很清淡。”萧母打开饭盒,“薇薇和景琰,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啦。”萧雨薇说“你们吃吧,吃吧。”
……
沉默了一会儿,程橙才开口说,“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复杂。真要我说,我还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当年的事情……”程橙收回手臂,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沙发上,“我家里的事情除了薇薇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因为我不想去回忆,也想忘记它。毕竟它对于世人来说,是很不光彩的。”
“光彩不光彩,每个人自然有自己的定义。你的大伯母始终揪着当年的事情,如果你想彻底解脱,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会帮你解决。”蒋明浩开口说,“程橙,遇见我,你可以不用伪装自己,也不用假装快乐。”
听到这话,程橙抬头看眼蒋明浩,或许是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的乐观开朗,会被蒋明浩给看破,除了在萧雨薇面前,她可以无忧无虑,说开心就开心,说悲伤就悲伤。但在别人面前,她的脸上就会有一副叫做“乐观开朗”的面具。而今天,蒋明浩居然看破了,不过,细想也不奇怪,毕竟蒋明浩的人生经历在那儿,自己在大伯母面前的样子也在那儿,大伯母说的那些话也放在那里,蒋明浩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猜不出来呢。
“程橙,告诉我。”蒋明浩接着开口说。
“高二那年,家里发生了火灾,我爸妈在那场火灾中去世,而来救我的大伯也因此葬生火海。后来,我因为无家可归,大伯母收留了我,照顾我生活,给我出学费。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恨我,因为我,大伯才会死,因为我,她的家才会散。”在蒋明浩说完这句后,程橙才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说道。
“火灾?”
“火灾是我爸亲手点燃的。”记忆的盒子被打开了,程橙的语气也变了,“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我的父母其实很相濡以沫的,我爸为人老实善良,努力工作,照顾家庭,对我也疼爱有加,我妈她长得漂亮,也有自己的事业。在我看来,我妈在家庭和事业中的转换很成功。后来,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家有了一些变化,我爸妈之间的互动少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了。我知道,我们家出了问题。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爸妈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我虽然被他们关在房间里,但是我听得很清楚,我爸说妈妈她……在外面找了人。”
其实这些话在程橙看来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不论真假,都算是家丑。更何况过去那么多年,程橙头低下,“我妈妈当时是一口否认了,但是我爸却激动的拿出了照片,打印了妈妈的手机通话账单。在我以为妈妈会继续争辩的时候,她承认了,但她坚决否认跟对方发生关系,或许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我妈她只是精神出轨。”
“结果想当然的,我爸的情绪更加激动了。那个年代,精神出轨根本不可能被人听进去,更何况,精神出轨的不就是表示心思已经不在这个家了吗?既然如此,这个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程橙有些暗淡的口吻,“我能听出妈妈的口吻很累,也不想再争吵,既然爸爸不相信她,那么婚姻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所以提出了离婚,并且表示要带我走。我爸当然不同意,双方都在争夺着我的抚养权。这场离婚官司,一打就是半年多。直到我上高二那年,那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家里着火了。我拼了命的进去想把爸妈拉出来,可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妈妈早就躺倒在床上,身上全是血。而爸爸早已经神志不清,单凭我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将他拉出去。后来火势越来越大,我出不去了,是大伯闻声赶来救了我,而他自己却……”
看得出程橙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声音也越来越沙哑,蒋明浩伸手将程橙搂靠在了怀里,“都过去了。”
“后来消防那里查明了失火原因,确定放火的是我爸。而在他放火之前,他亲手砍伤了妈妈。一个月后,有一个男人到学校找我,那个男人就是我妈精神出轨的对象,而失火那天,那个男人的老婆找到了我们家,对我爸出言不逊,对我妈也是百般嘲讽,甚至还找人砸了我们家。我爸一气之下,砍了人,放了火……那个男人后来交给我一封信,那是我妈在事情发生前半个月写给我的。她知道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能明白,所以选择用写信的方式告诉我事情的原委。”程橙顿了顿,“那个男人是妈妈的初恋,因为家庭原因当初分了手。多年后再次相遇,犹如知己一般,他们没有做出对不起家庭的事情,我妈当时那么跟我爸说,只是因为被逼得口不择言,我爸却当真了。那个男人还告诉我,其实在那次我爸妈大吵之后,我妈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而他的妻子却无意间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顺势找到了我们家……”
“所以,其实一切都是误会?”
“也许是吧,但我选择相信妈妈。只是现在也无法追根究底了。”程橙淡淡说,“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之后,我被接到了伯母家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大伯母说起来是在照顾我,其实,就是给我弟弟找了个保姆,负责他的生活吃穿。不仅如此,她拿了我爸妈单位给予的抚恤金,美名其曰帮我保管,实际上我一分钱都没看到。她除了付给我必要的学费,其他什么都没有。我永远记得,当我考上A大的时候,跟她要学费的场景……”程橙说到这里,挽起裤腿,一条长长的疤痕在她的小腿处,“为了学费,为了摆脱她。这是她留下的。所以,我才说,即使她后来给我了一个住的地方,但我无法对她产生感恩的心,如果不是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想理她。还有,弟弟,我们姐弟的关系,其实很不错。只是……”
“你说每次回去都是因为你爸妈的东西,那是什么?”蒋明浩抬起手将她的裤腿放下,开口问。
“是我爸妈唯一的一张合照。就剩下那一张了。家里全部烧光了,全都烧成了灰。但有一次弟弟跟我说,他家里有一张父母的合照,但是被大伯母收起来了。我跟她要过,结果……她就每次用这个让我去她家,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不给就非打即骂的。因为大伯父的关系,我能忍下的都忍了,只是,她却从来没有把照片给我的意思。这么些年,你知道我每次想爸妈的时候怎么办吗?”程橙眼眶红红的,嗅嗅鼻子,“是他们墓碑上的照片。我只能看着手机里他们墓碑上的照片。”
其实没有想到,程橙的背后故事竟然是这样。难怪,在车上她会那样,寄人篱下总是会学会自我保护,想到这,他更加心疼这个小丫头了。
“你放心,你父母的照片,我会帮你拿回来。”蒋明浩搂着程橙,保证道。
“蒋明浩,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也很照顾我。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是我这样的家庭背景,和你一点都不匹配,甚至就是在高攀。即使我们顺利恋爱又如何,依然会有大大小小的现实问题在等着我们,我不想害你。”程橙开口说,“现阶段,恋爱对我来说是奢侈的,也是最不需要的。”
“我明白了。”蒋明浩说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的手臂一直搂着程橙不曾放开,程橙也没推开他,虽然说了拒绝的话,但是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怀里。只要不是没有感觉就好,蒋明浩心里想到。他的视线望着远处,他的手轻轻拍着程橙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当务之急,是先把程橙的大伯母给解决了。
……
第二天,景琰去萧家接萧雨薇上班,从她出门的时候就在看着手机,一脸惊讶的表情。“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橙子啊,我昨晚回家给她发微信都没回我。我就先睡了,早上起来,居然是这个人回的。”萧雨薇将手机递给景琰。
只见上面写着:橙子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联系。蒋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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