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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强自坐下,佯装镇定地笑道:「这……娘娘问起那人做什么。」
「前尘往事,我都忘净了,」我道,「怎么,这人不能提?」
婉嫔勉强笑了一笑:「娘娘这是哪里的话……」
她眼神乱瞟,慌张之态掩都掩不住,支吾了半晌,方道:「荣妃早就被废为庶人了。」
这又与竹奴的说法不一致。
她说完,又道:「嫔妾宫中还有事,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见娘娘。」
茶也没喝几口,走得这样急。
我心里认定荣妃有大问题,好奇心被完全勾了起来,也没留她,慢慢呷了口茶。
这信阳毛尖,确实不如龙凤团茶。
06
月中,南诏进贡孔雀一只。
据说这孔雀神异至极,通体纯白,为祥瑞之兆,昭示风调雨顺,四海升平。谢亭南素爱珍奇异兽,得了这样的祥瑞,大为欣喜,大宴群臣。我作为他的皇后,也在宴席之列。
席间觥筹交错,沸反盈天,恭贺谄媚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那只孔雀关在笼子里,敛着尾羽,在盛大华丽的背景下,尤显孤独。
我走上前去,轻轻抚摸它的白羽。
它还未开灵智,但已经很通人性,将头贴近我手心,隔着笼子轻轻磨蹭。
「臣拜见娘娘。」
我回过头,见是那张六亲不认的薄情美人面。他穿着深红的官服,腰佩华紱,假模假样朝我行礼,道:「娘娘还记得臣吗?」
我点点头:「武安侯。」
他笑了:「臣有名字,娘娘叫这劳什子封号作甚。」
不等我接话,林晋又道:「娘娘也爱看孔雀?」
我当然不喜欢孔雀。我们做虫子的,与鸟乃天敌,只是席间无聊,我想来抚一抚它的羽毛。
林晋伸出手,我才发现他手心还攥着一把鸟食。那孔雀果然眼皮子短浅,见了食物,转头便去啄他的手。
林晋一面喂着孔雀,一面道:「陛下从前,是最爱孔雀的。孔雀乃百鸟之王,有神性,故而关它的笼子也不是一般的笼子,而是——」他转过头来,「笯。」
我不明就里:「笯?」
「不错,楚辞有云,凤皇在笯兮。」林晋慢慢地笑了,「笯,一竹一奴也。」
一竹一奴……
那不就是竹奴?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个意思。亏得谢亭南读过那么多书,取名功夫倒不如写话本子的。
林晋又与我寒暄几句,笑吟吟便要告退。我心不在焉,垂着头,心里清晰地浮现出荣妃,又盘算起何时离开皇宫。思虑间,我的余光突地一闪。
是林晋。
方才竟没看到,他华紱旁系了颗珠子,金丝绦绑着,走动间摇曳生辉。我凝目细看,那珠子散发着清月般的光辉,应是上上品。
第五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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