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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叫她收敛些,谁知她这般油盐不进。
姜萤萤竖着耳朵等待许久,殷恪依旧没有回应她的意思,梳理头发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她知道殷恪最是无欲无求,和她二哥一模一样,这些年来便一直压t抑着对他的其他想法,生怕自己陷进去,平白惹他厌烦。因此她觉得,多接触些其他人也挺好的,既然殷恪不可能对他有男女之情,她就试试其他人,若能找到她喜欢的,也喜欢她的,那便好了。
越想越觉得他在看不起人,她冷声道:“我就是这样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若不喜欢只管离远些,与那温柔贤淑的云娘子去做哥哥妹妹。”
她的手臂突然被捏住,整个人被拽到殷恪身边,没有跌到他身上已经是她极力稳住身体的结果,殷恪拽着她道:“你果真这样想,咱们从小的情分也尽可以断了。”
姜萤萤从没见过殷恪用这样很厉的语气说话,她的手臂被拽的疼,挣扎不开,便挣扎边流泪:“好你个殷恪,我对你比对我的哥哥们好多了,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生怕你不开心,原来你心里早就想好了要与我断绝情分,是我的存在让云娘子不开心了吧?你放心,我从不喜欢勉强,往后在人前人后,我只当与你不认识,绝不会污了你殷公子的名声。”
“你放手啊!咱们没关系了,谁让你抓我的!”
殷恪不说话,也不放手,姜萤萤为此从座椅挣扎到了地面,僵持了一段时间,马车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直到马车门打开,骤然光亮,他们一个坐着俯视一个蹲着仰望,两张脸凑得很近,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泪光。
姜萤萤趁机甩开殷恪,连鞋袜也不穿,就那样裹着披风下了马车,撒开脚步跑进姜府,小厮探身进来,“公子,这……”,殷恪如梦初醒,看着底下的鞋袜,道:“扔了吧。”
被雨水沾湿的东西,她应当也不会要了。
……
姜萤萤自那日后安生了一段时间,不仅是因为殷恪的话,她光着脚,淋着冰冷的雨水跑回房间,把槐叶给吓坏了,自然也生病了。
醒来后便听说,她在梦中都在叫殷恪的名字,那殷恪早就陪着北沧王乌格罕还有二皇子一道去了盛京周边的几个城镇游玩,数日未归。槐叶没法子,只好洗干净殷恪的披风,让她抱在怀里,她才安静沉睡。
醒来的姜萤萤看着自己抱在怀里,揉的皱巴巴的披风,只想用剪子绞个稀巴烂。
殷恪没回来,云若菱倒是来过几趟,给她把了脉,看了医师开的药,嘱咐槐叶要怎样熬药,还要记着夜里用厚厚的被子给她捂出一身汗:“娘子,云娘子可关心你了,听说你在病中吐了药,还教我们先用些甜的东西为你润润喉咙,吃过药后,喂你吃个馒头去除舌中苦味,这样便不会吐了。”
槐叶絮絮叨叨说着,姜萤萤正坐在床上,一封封看着这几日堆成小山的请帖,其中有一封“盛京雪至,葵园赏梅,顺颂冬宜,”她觉得有点意思,连着几封都是邀请她赏梅的,她握着拜帖想,云若菱是个挺好的女子,为了殷恪连她一并恨上实在不值当,想请她一块儿去赏梅。
她牵了京中潮流,小娘子们都花起朱泪桃花妆,穿上颜色鲜艳的衣裳,在这冰天雪地里,她反倒不打扮了,只叫槐叶帮她轻扫了层鹅粉,勉强掩盖病容,再把眉头细细描成微蹙的形状,连口脂也不涂,整张脸细白、淡粉,穿上纯白的一身衣裙,活脱脱一个捧心西子。
姜萤萤觉得太素,只加上一个掐丝珐琅铜手炉,捧在手里,外加一件淡青色披风,披风的帽子上一圈绒毛,刚好将她的脸兜住,突出她瘦了几圈的脸,她觉得甚好。
到了葵园,小娘子们真是花红柳绿,在漫天雪景中宛如春日枝头,繁花锦簇,鲜活美丽,连着一向素雅的云若菱,今日出门也特地穿了一件桃红夹绒袄子,衬得脸色红润,人比花娇。
她们搭着手穿过大片梅林,恍如穿越仙境,云若菱说起最近殷恪的母亲,秦夫人,对殷恪的终身大事很是上心,开始留意各家适龄女子,姜萤萤耸耸肩,“左右不是我就好。”
云若菱试探着道:“左相大人提了一嘴,萤萤如何,被秦夫人驳回,说姜殷两家既已生分,便不再适宜约定婚姻。”
“那便太好了,殷恪又不是银子,人人都爱他,我可不爱,如此甚好,云姐姐,你看那边的梅花开得甚好,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云若菱看她面容笃定,不像口不对心,心中轻松了两分,她略过了一件事,秦夫人几次问她,对殷恪是否有意,若有意,便大力撮合他们二人。
她放下一桩心事,再去看姜萤萤,只想到一个词“得天独厚”,她真是受上天的偏爱,如此素雅的打扮,依旧明艳,叫人移不开眼睛。
她们疾步走着,却遇到了一人,公主殿下,司马鸢。姜萤萤许久未见公主了,似是从南方回来,公主便一直称病,推掉所有交际的场合,如今却是面色急迫,握住姜萤萤的手:“萤萤,我听说殷恪出事了。”
原来是殷恪和乌格罕一行人今天回到盛京,公主听同行的驸马凌渡说,他们刚到宜康城,便有一女子冒死前来向他们求助,说有一恶霸与知府勾结,从事逼良为娼的行当。再问那人是谁,却说,是殷家的老爷,不敢直言名讳。
“宜康城,距离盛京数百里,已经靠近幽州地界。”姜萤萤觉得自己大概是病还没好,头有点晕。幽州,那是殷氏族人的老巢,就像景州之于朱家,如果殷家人能够在幽州之外的宜康城作威作福,那整个幽州,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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