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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掉糯米,指甲印上黑色淡了很多。
糯米拔除尸炁还是很有效的。
纪筝柔声:“没什么大事。我写几张符,每日一张,接连三日,化水喝下。尸毒就会排干净了。”
她是现学现卖,反正是小师弟教的御鬼宗符咒,不会有错的。
这便开始找人借黄纸和笔墨。
驻马店哪里找得到黄纸。
先前那抛金簪的贵妇人,这时站出来,出手阔绰,出了一锭金子,马上叫家丁去买黄纸和笔墨。贵妇人看着纪筝,眸光盈盈,充满了崇拜的意味。
纪筝瞧着这人面善,立刻垂下眼,扯低了斗篷帽沿。她真怕这妇人是什么西京的旧识,曾经可能在某家宴会上见过,要是认出她来,她可就完了。
虽说静河镇这样的小地方,西京人来得很少,但是纪筝还是忍不住杯弓蛇影。
她必须谨慎。
万一纪瑄发现她没死……一定会追杀她的——
他太想她死了。
至今,纪筝都忘不掉他的语气。
士兵问他是否放火时。
那句轻描淡写的“嗯”。
他是真的想她死。
纪筝不得不承认,多年兄妹,哪怕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相当亲密的人了。
纪瑄有多了解她,她就有多了解纪瑄。
对彼此内心的真实意愿,再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能立刻体察到。她毫不怀疑纪瑄对她的杀意。
纪筝自评当下实力不足,决不能让纪瑄发现她的踪迹。
黄纸买来后,纪筝迅速写就符咒,递与伤者。
手腕冷冷刺了一下。
那伽来了吗?
纪筝四下环顾,见到紫衣小道士,拨开人群,朝她走来。
花灯光和纪筝,一同映在他眸中。剎那间,纪筝仿佛与那灿烂的光,化为一体。
是他努力想抓住的光。
纪筝略奇怪,她不懂,那伽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色。
那伽走近,“没事吧?”
“我看到那么多人……”我以为你……受伤了。
那伽的话并未说完。
有些话,好像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心底翻涌的,用话语,又能言表几分?
十不足一。
这时,马蹄声疾奔,刀剑撞击声趋近。
纪筝像只鸵鸟一样,缩脖子勒紧斗篷,躲在那伽身后,低声道:“先走。去温江。”
于是,当官兵乘马安辔,游街而来时,恰好与纪筝二人,擦肩而过。
相对而行。相交之时。
纪筝瞥了眼官兵队伍,在队伍中,竟然看到了一口棺材。湿漉漉的,沾满水草的棺材。棺盖中央有个很浅的坑。
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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