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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掐断。
休息室一片死寂。
没错。里包恩看着挂断的界面心想,她比黑手党还无情。
于是真正的黑手党收起手机,站起身。刚才随口说还有三个小时才上飞机,因此新奈吃完饭一定会先回家。他打算也先填饱肚子,再突然出现,吓一吓许久未见的房东。
可事情总是没那么顺利。
杀手一手插兜,身在暗处,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堵在楼道口讲话的两个人。
晚风渐郁。大都市的夜晚徒留皎月,星辰寥寥无几。
那悠远静谧的月光勾勒着友寄新奈的侧影。她的站姿挺拔,修身的白衬衫总是把她的肩背约束成一道单薄、伶俐而流畅的弧线,滑到腰身又收窄。她提着公文包,他看到夜色在她手臂与侧腰游刃有余的空隙间蔓延。
站在她旁边的,则是一个先前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
友寄新奈的个头才到对方的肩膀,因而要抬头看他,而后者的肩宽几乎是她的一倍。身高差的视觉对比让她看起来很适合被完完全全搂在怀里。但在这时候想到这一点只会叫人更烦躁。
里包恩听见她开口,语气熟稔。
怎么不打我电话,她问。
另一人说只是刚好路过顺便打招呼,免得她又喝多。听起来像他已经照顾过一次喝得烂醉的某人一样。
她反驳,遭到敷衍,便假装不快地要踹人。男人躲避的动作很夸张,以至于还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里包恩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要知道他才离开了一个礼拜。他没那么大方,更没有再等下去的耐心。就在友寄新奈还要继续跟别人闲扯之际,杀手第二次拨通她的电话。
“吃完了?”他明知故问。
“吃完了。”她说。
友寄新奈望向走廊外的夜景,问他是否需要接机。里包恩没有回答。他只是又问她现在在不在家。
只听这个无情的家伙回答,在。
她不算骗他,本来就是差不多等于到家的状态。只是谁料得到可能正要路上的人此时就站在附近。而这个答案也让里包恩感到微妙的不爽。
紧接着,他看见她旁边的男人朝她招手。
原本还算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倏尔拉近。友寄新奈就如其所愿地靠近他,对方也微微弯腰。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额发,换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关系好才会有的瞪视。
真是够了。杀手心道,他倒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好朋友。
里包恩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烦得够呛。一切问题都并非出自于平常地和朋友谈笑的雇主,而是他。
哪怕他的行为举止多像一个大人,友寄新奈也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成小孩看待。这也有好处,毕竟要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成年人的模样,这个冷酷无情的老板不仅不会答应一起住,甚至可能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他顺利地住进来,和她睡一张床,被她带着玩,能飞快地变得亲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畜无害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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