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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首,声音婉转缱绻,尽是绵绵不尽的情丝:
“我对表哥的心意,从来都不曾变过。我们定了亲,便该做一辈子的夫妻。我心里没有别人,完完全全只有一个你。表哥,请叫我爱你。”
她说着,伸手去握君墨的手,想要往心口上放,脸上殷红更盛,“不信你听,这颗心都是为你跳动的。”
君墨后退一步,并未叫她触碰。
许宛歆脸色一僵,顿了顿又道,“我跟伯母说过,会一辈子对表哥好的。这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忘。”
君墨缓缓勾起唇角,声音清冷,似玉击罄,“我母亲是不是很好用?”
这话一出,许宛歆脸上的笑容顿住,颤巍巍道,“你说什么?”
那一年生辰,他在衙门里忙公务,辜负了晚棠的一腔心意。许宛歆遣人来请他,说想起一件君母的旧物,要亲手交给他。
君墨不疑有他。
只是公务实在走不开,便将那仆从遣了回去,只说忙碌。
却不料竟是他亲手,将伤害妻子的利剑递到许宛歆手中,给了她编织谎言的借口。
君墨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宛歆的脸,问道,“那邢郎君又是怎么一回事?”
许宛歆面色一喜,又朝前靠了一步,两人距离很近,“那只是我用来气表哥的呀。”
她语气中满是鄙夷,雪地映照着她眼底的疯狂,“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我只想叫表哥看到我而已。表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你看到我,只要你爱我。”
难怪,她前世不顾所有人反对,也要嫁给那个病秧子。
难怪,她刚死了丈夫,便跪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地请他庇护。
难怪,她说晚棠孤寂,劝他将过继一个孩子给晚棠……
君时章啊君时章,你当真是天底下头一号傻瓜。
这一刻,君墨只觉得从头到脚,冷彻心扉。
“我又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呢?”君墨表情寡淡,声音冷漠地重复许宛歆的话。
“你以为自己很特别?早知今日,我连当初对你的一丝怜悯都不会有。今日我明确地告诉你,即便我母亲在世,我也不会娶你,更不会爱你。”
他口中说出的话锋利又刻薄,瞬间刺破了许宛歆脸上的笑容,让她的唇角一寸寸下沉,最终停在半惊半恨之间。
瞪着眼睛,她睫毛微不可见地发抖,抬眼望着君墨,半晌才挤出声音:“你就这么恨我?”
“恨你?你还不配。”
许宛歆做的那些事情,死十次也嫌不够。
他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对付许家,既然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找死,那便不用再等了。
许宛歆被他用言语一刀刀凌迟,心疼得想死,胸口憋闷到窒息,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为了一个林晚棠,你连你母亲也不顾了?”
君墨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只觉得厌恶,到了这种时候,她竟还拿自己的母亲当借口:
“等你去了那头,亲自去问我母亲的意见吧。”
许宛歆几乎是顿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想让她死。
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有一天会亲口告诉她,要她死。
心痛到极致,反倒有种解脱的快感,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君墨,你别后悔。”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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