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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复杂数据构成的直观图形宛如变形虫一般蠕动,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正在试图寻找重合点的感觉。
“太可笑了……如此稳定的lcl结构在反转?”阮黎医生瞪大了眼睛:“高川的身体在重构!?”
她再清楚不过了,在这个病院里,所有熟悉lcl的人都知道,变成lcl的病人,只是在生理上的死亡,但其人格活动仍旧在进行,也就是说,虽然没有大脑。但是,仅就意识层面上,这些病人还是活着的,除非lcl失去其本来的颜色。变成一滩无色的水,这种意识活动才会彻底失去物质存在基础的支撑而彻底消失。
放在高川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高川的人格并没有死亡,甚至于,高川的人格,正在lcl之中和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一样分裂繁殖。
如果,lcl结构反转。重构了高川的身体的话——
“高川将会复活?通过高川复制体?”阮黎医生不由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她只觉得额头越来越烫,“不不,普通人的因子和微结构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侵蚀性,高川复制体的大部分因子仍旧是病人原来的因子。但是,高川是特殊的,对‘病毒’有着和其他病人完全不同的适应性,又一直在进行药物调制,说不定已经有因子产生异变,被同化成具有极度侵蚀性的因子,倘若至深之夜计划激活的,是那部分因子的话……”
构成高川新身体的,不是“人”的因子,而是更强大的新因子。因此,就算高川复活,也不再是理论上“人类”,而更可能是一个暂新的类人生命。
不,等等,首先从r体去刺激精神,再通过精神层面的剧烈活动,反向影响生物生理状态,进行双方面的增进。这是……?
阮黎医生想到了那个名字:人类补完计划。
高川原本就是人类补完计划的直接实施对象,因为其生理死亡而被视为失败,但是,那次看似无法挽回的失败,将会变成计划成功的契机?
不,再等等,再看看。
阮黎医生终于冷静下来,她想了想,拿起了安德医生专线的电话。
*
故事的后继如何,安德医生和阮黎医生的接触,又会给人类补完计划的研究带来怎样的影响,在日记中没有继续下去。我合上日记的时候,还在猜测这个故事的结局。其实我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日记里写下这些内容,而且,如果将这些内容单纯看作是故事杜撰的话,其实是有些偏离了我最初写日记的目的。我在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将自己的冒险写成小说,但是,从内容上来说,我更倾向于大部分还原自己的经历和体验,记录自己在当时的想法,而并非倾向于故事性。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叙写他人故事的方法,我是有些排斥的,因为我无法准确观测和还原那些人们的经历。
但是,倘若这些内容并不仅仅是杜撰的故事内容呢?也许,在我无法以有意识的主观视角去观测“病院现实”的时候,仍旧有这么一种力量,一种寄托于我自身存在深处的某种存在,例如“江”观测了这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呢?倘若写下这些内容的“我”,并不是此时可以自我认知到的我自己呢?
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这些“我所不知道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且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要将这部分故事内容,真正当作是“现实发生的事情”来看待吗?
对于这些问题,我完全没有一个准确的看法。
甚至于,我对这本记载着许多“我所不知道的故事”的日记,也有一种奇异怪诞的感受。它的存在,就好似在对我说,我并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回答,但是,他们的不了解,和我此时所感觉到的不了解,有一些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本质上的差别。
单纯只是看故事,通过故事情节去解析作为角色之一,以及时而做为故事讲述者的这个“我”,其实是充满了艺术性加工的——然而,转换一下观念,假设这个“我”并非艺术加工后的角色,而就是我所不知道的那个自己,就会给我一种极为强烈的惊悚感,让我不由得有一种“原来我对自己的陌生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呀”的感受。
从这个世界的阮黎医生过往的行为,以及故事中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行为去分析,两者以某种深层的方式产生了连系,这种连系在过往也被我确认过,不过多是以“中继器世界中的阮黎医生是病院现实中阮黎医生的投影”这种方式去确认。并且,也从这种投影假设中,设想过病院现实的阮黎医生也感染了末日症候群的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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