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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的祭司向下挥手,台下即刻安静,只能听见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祭司用手托起仍跪在身前的谢尔登,从侍从那招来银色的杯盏与黄金制成的小刀。
他双手捧起小刀奉到谢尔登面前,忧郁的眼神与谢尔登对视,即使礼节完美但是声音中听不出尊敬。
“王,请您把流传在您身上的神之血赠与民众。”
谢尔登注视着对方那双沉静却又疯狂的双目,说话间声线超乎自己意料的平稳,“我知道了。”
看来,他这个国王的权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更低。
锋利的刀刃贴紧左手手心,谢尔登右手猛地一动,鲜血爆出,在空中划开优美的曲线,银色的杯盏没到半会便蓄满了殷红的液体。
“感谢王的慷慨大方。”祭司低眉顺目,展现驯良顺从的姿态。
明媚的天空逐渐变暗,西边的云朵染上些火焰灼烧的鲜红,太阳露出半个浑圆照耀大地,仪式结束之后,谢尔登被人送往名为神山的地方。
被菲茨帕特里克子民称为神山的地方,就真的只是一座山,树木丛生,没有任何人工开采的道路的痕迹,谢尔登是被几个人撑着个木板抬进去的,一进到去,那几个人就溜得比谁都快。
只留着谢尔登一个人站在荒废生草的神庙前与它大眼瞪小眼。
谢尔登一脸茫然,国王再怎么说也不该呆在这种地方吧。
他回头看了一看那几个人溜走的地方,黑夜之中的灌木丛传出虫鸣的窸窣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宁静。
突然地,远处传来一声穿透耳膜的狼吼,把谢尔登惊起,拔腿就往神庙里面躲。
隆。
神庙的石门被大力阖上,谢尔登跌坐在地上急促地呼着吸。他下意识就伸手向脸上擦擦汗,抬起的手臂并没有触碰到柔软的肌肤,而是坚硬冰冷的金属面具。
“……”原来从刚刚开始脸上就闷得不行是这个原因吗。
谢尔登快速地就把脸上的面具摘掉丢远,面具在石板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就停止了滚动。
谢尔登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在白色空间里出现的声音也没再响起。
金色的长发被他揉乱,活像鸟窝,左手手心被发丝一碰,已经麻木掉的痛觉一下被唤醒,疼痛深入骨髓。
他摊开左手,望着自己手心上的长伤口。
伤口如果感染发炎,在这个中古时代有极大的概率会死去。
拔出唯一获得的金色小短刀,身上那层层叠叠的布料也有了新的用途,先是用最里面的干净布料擦干净已经凝固的血迹,布料一擦上去伤口又再次裂开。
疼!
谢尔登将准备好的布料严严实实地包上去,很艰难地用上牙齿打了个结。
他抬眸望向黑布隆冬的神庙内部,喃喃道:“现在的工作是要搞清楚我所身处的环境到底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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