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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华看出谢梦华脸上不耐的神色,心中也是强忍着才出门而去。她苦心筹谋才嫁给长孙辅,虽是高嫁,这么多年却被他捧在手心里,从未受过他的冷脸。
现今,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对待自己,她心中多少是忍受不了,却又不能在此刻冷下脸来。心中几番较量,才叫那股子烦躁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
谢梦华也看出了柳月华的不快,却当未见到,只管将人带去了正对门口的圈椅那里,
“夫人,请坐!”
随后又朝女使道,“去沏壶茶来!”
女使应声出了门,柳月华这才笑着看向谢梦华,
“白日里我来见你脸色还不大好,这时瞧着倒是好了不少!”
谢梦华看着她脸上那毫无温度的笑,出声止住她接下来的寒暄,
“夫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夜已深,伯都忙了一日,一会儿也该回来安置了。”
谢梦华的开门见山倒叫柳月华僵在了那里,可到底是在深宅大院中历练了多年,又是上京中的贵妇人,自然见多了这样尴尬的场面,她收了笑,垂头叹了口气,不一会儿眼中便蓄了一汪泪,
“九嶷,你我母女二人非要如此生分吗?”
“我们本可以不生分,是你亲手毁了那一切,你忘了吗?”谢梦华坐在那里,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微微的颤抖,脑中不可抑制的想起她儿时哭喊着要阿娘的画面。
柳月华神色一顿,随即将巾帕捂在脸上,哽咽出声,
“我当初也是没办法,本想着安顿好了便回来接你,可谢文轩却硬是不让我见你。九嶷,我的儿,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如何能不想你!”
若是谢梦华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或许真的会被柳月华此刻的痛哭流涕所打动,甚至会与她抱头痛哭,可偏偏裴昭谦已将那些事提前告诉了她。
所以此刻,她心中只觉得恶心。
为人父母竟然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她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过往的十几年,她生活在谢家那样一个和煦有爱的家族中,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这样不堪的身世。
可阿耶从一开始就知晓,却仍然将她视如己出,爱她胜过爱自己。
两相对比,谁是真心便高下立判。
“夫人,若是你只是来与我说这些陈年往事,叫我看你虔诚忏悔,那便不必了。你我本就没有那段亲缘,我也并不强求些什么,我累了,夫人无事便回去吧!”
柳月华屡次受了谢梦华的冷脸,她没想到她都这般模样谢梦华都毫不动容,不免心中激愤。
她豁然站起身,唤住要回里间的谢梦华,
“你站住!”
谢梦华回转过身,“夫人还有何事?”
柳月华向前几步,神色冷然,眼中满是寒意,
“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维护的,处心积虑想救下的谢文轩到底是何身份?你可知你身上到底流着谁的血脉?”
谢梦华听完并未有何惊讶,反而轻笑了一声,
“那夫人说说,我到底是谁的血脉?谢文轩又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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