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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宾客们无论来自什么家族,无论阶层辈分,全都收到了来自主人的通知:从今天开始,晚上十点以后,所有人都不许离开房间。
没有写明不遵守后可能得到的后果,因为不需要,落款的雍衍印章比任何威胁都有用,甚至让人拿到这封装裱精致的“恐吓信”时,便能感觉到寒意从漂亮的字迹渗进手心。
“疯狗。”风吹起站在阳台上的男人的长发,他指间夹着这信纸,本想将它放在火苗上,突然改变心意,收回燃到一半的纸张,把它叠成了一只纸鹤。
又一阵风起,雨一样的花瓣描出风的形状。
他低下头,看着落在纸鹤上的浅色花瓣,扬起手。
被水氤氲成深色的花瓣经由碾压,溢出带着香气的浅色汁水,和那些人为制造出的旖旎痕迹交织在一起,落在雪白的皮肤上,犹如爱好杀戮的变态杀手留下的案发现场,暧昧又凶残。
此刻,杀手握着受害人的脚踝,侧脸亲吻她的脚链,像大型犬一样,用她脚踝内侧突起的骨头磨了磨牙。
这是意图犯下更加十恶不赦的罪行的前奏。
他含住了几片干燥的花瓣,修长的手从最开始亲吻的地方开始,温柔地爱抚,强势地分离,直到他的下一个目标向他完全打开,才笼着她的腿窝内侧,把她拉向自己,俯下身。
卿岱脚链上的红宝石在他耳后轻晃,在墙上映出一滴摇曳的浅浅血光。
唇舌是他的凶器,极具技巧性地碾出花瓣最后一滴散着香气的血液,失去血液的花瓣却更加湿润鲜艳,它的香彻底被她蒸腾出的香取代,让这位熟练的凶手达成了最完美的,掩盖罪证的方法。
雍衍直起身,唇色被汁液浸泡得鲜红,好像餍足的吸血鬼,居高临下地看着卿岱,然后又侧脸,亲了亲她血液循环起来,温度稍微上升了些的脚踝。
卿岱看着他把弄了她满身的淡色沾在她的脚上。
她动了动,脚背擦过了雍衍的脸颊,他本能地因为有人对他做出这种羞辱动作皱起眉,看向她的眼神也冰冷到极点。
是那种上一秒与你极尽缠绵,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捏死你的睥睨眼神。
卿岱却感觉不到恐惧,看着他,抬起脚,在他沉沉望着她眼睛的视线中,把脚落在他的胸口。
她没怎么用力,只开口说出她要他怎么做:“下去。”清冷的声音像雪一样冰,可没人会拒绝只能拥有一瞬,很快就会消融的雪花,哪怕清楚自己无法留住她。
几秒后,卿岱得到了她想要的,她起身坐起来,伸手也拿起一片花瓣,放在唇间,俯下身。
跪着的人的渴望战胜了本能,下意识地想要追逐她唇间的花瓣。
她却按住他,话尾难得有一点点上扬:“不许动哦。”
她把花液喂给他身上颜色依旧艳丽的蝴蝶,看它们随着他的川吸振翅欲飞。
“说好不许动的。”卿岱学着雍衍的样子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她的话音没落,他就反扑过来,打破规则的野兽索性百无禁忌起来,卿岱和大片的花瓣一起摔在柔软的床上。
她被他压着一层层地掉落,直到落进梦境里。
当卿岱醒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像是猜到什么,她摸了摸身边,雍衍又不在床上。
卿岱拿起床边的毛衣外套打算披上,目光却停住。
她走到落地窗前,地上有一块方形的月光,有什么悬在这块月光的上方,优雅地展开平直的翅膀,慢慢旋转。
卿岱抬起头,看到一只纸鹤被一根细绳吊在窗楣上,像是一个轻飘飘的风铃,在没有风的房间里,保持匀速,诡异地转动。
她踮起脚,将它拿下来。
拿下来的时候,她发现吊着它的不是细绳,而是一根很细,颜色很淡的藤蔓。
它本来很慵懒优雅地垂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但当她碰到它,它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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