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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小霍讥讽一笑:“两口茶不到的样,还敢让人试。”
周围人哄堂大笑,男人围上袍子,灰溜溜跑了……
于霁尘无法想象,水图南被人那样欺负会怎样,一张脸登时拉得老长:“别人让老蔡把鸡蛋给卫大姐,老蔡说,已经喂人吃过,意思是——”
“小于小陆走快些,要迟了!”路过的伙计,故意大声催促落在后面说悄悄话的两个人。
“意思是什么?”那人走了,水图南接着问。
于霁尘左右看两眼,周围没人,遂低声解释了那句话的意思,肉眼可见,水图南的脸从脑门红到脖子。
于霁尘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没忍住,揪揪人家耳朵问:“不是说那事会让你觉得恶心么,脸红什么?”
水图南拍开那只狗爪子,扭过脸看向别处:“如果是别人告诉我的这个,我肯定不会脸红。”
谁晓得于霁尘如此不开窍,按着水图南脑袋,愣把人扭过来与她四目相对,严肃警告:“敢拿这种事去问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两人同时有些愣。
那股古怪的感觉,再次爬上于霁尘心头,让她觉得陌生,有些反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恐惧,她悻悻地,撒开了按着人家脑袋的手。
水图南也没说话,整整包裹头发的巾帛帽,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昨日跟着于霁尘在号区里跑来跑去,大体熟悉了丁号区纺纱的流程,水图南今日上工,被于霁尘安排在轧花区,操作着轧花机车给棉花去籽。
旧时三人操作一台的轧花机车,经过改造,变成现今的一人操作,大大节省了人力,昨日有个人轧伤了手,水图南接替他的轧花车。
这项活不需要什么技术,成排成列的轧花机,在伙计们的操作下,发出器械转动的木质声,很吵,但伙计们的闲聊更吵,大家对这个总铺下来的年轻人都很好奇。
“听小陆你的口音,是江宁本地人吧?”操作旁边机器的大姐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甲,扯着嗓子问,声音盖过轧花机。
“对,本地人。”水图南慢吞吞操作着机器,反正她又不靠任务量得薪水,还把做不完的分给了周围伙计,众人非常高兴,更待见小陆。
大姐乙问:“小于是外乡人吧,怎么想到嫁给外乡人呢,难道是小于家里条件特别好?”
江宁富庶,外地人都是想方设法想在江宁落户,江宁本地人,也是有些排外的,一般不喜欢把女儿嫁到外面去,除非对方家里条件非常优渥。
说起这个,水图南还真不了解于霁尘家里情况:“我亲长相中于霁、齐了,她那个人还行的,勉强拿得出手。”
大姐们听了哈哈大笑,没察觉出水图南的口误。
斜对面的大哥甲道:“小于何止是拿得出手哇,昨日,曲管带他们给小于使绊子,都被小于轻松化解掉,我就说,小于这年轻人,脑子好使,不简单的。”
那算盘精的脑子岂止是好使,简直好使到令人嫉妒。水图南想,和于霁尘当盟友不一定能称为好事,但和于霁尘做敌人,肯定会很倒霉,还好自己和她没有实质上的利益冲突,暂时不会站到对立面。
大姐们说起闲话来,叽喳个不停,简直什么都能聊。
在来这里之前,水图南从大通总铺,从外人的角度了解过这个规模不大的中小作坊,整体而言,这个作坊中规中矩,关掌柜有一定能力,但不突出。
当水图南来到这里后,又从作坊伙计们的嘴里,了解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作坊,具体而言,从总铺了解到的,是这个作坊的成绩和优劣,从作坊内部认识到的,是构成这个作坊的伙计。
伙计们讲,这里有个姓丁的,被安排一个巡查的岗位,天气好时,他就在作坊里转几圈,天气不好就做在屋里喝酒打牌,每月领到的薪水,和其他累死累活干活的伙计一样多。
“这不是白吃白喝白拿钱么,他是什么人?”水图南好奇问。
“按照世俗的关系讲,他应该算是老关的小舅子,其实就是老关她同老的亲兄弟,”伙计知无不言,甚至私心里,是想通过水图南,把这种情况传给总铺知,“作坊以前没有什么巡检,是老关特意为她小舅子设置的,之前茅厕外的巡逻,也是她小舅子负责,但那个王八蛋,收了下作人的钱,睁只眼闭只眼,压根不管的。”
这种事谁听了不气愤呢,可在大通总铺那边,关掌柜的风评还是不错的,不能听风就是雨。
水图南道:“大通不是有人专门下来监督么,大家没把这种事向上面的掌事反映?”
大姐甲有些敢怒不敢言,压低声音道:“这是老关的作坊,我们吃着这碗饭,得罪不起老关。”
水图南故意套话:“可是,关掌柜看起来人很好啊。”
过道对面的大姐丙道:“她在经营上确实有点本事,但有本事不代表有人品,你还不晓得吧,她手下那几个小姑娘,都被她睡过啦!”
“啊?!”水图南惊诧,前区老关手下那几个女伙计,她都见过,阿迈、小邵她们人都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啊,这事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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