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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话简直实在各说各的,水图南坐回桌子对面,示意桌上饭菜:“饿么?先吃吧。”
“我不饿,”男子挪开面前的碗筷,很关心水家目前的状况,“你出来相亲,不是为了给你爹赚钱吧,我家虽然给我准备了足够多的婚聘财物,但你家的窟窿太大,我填补不起的。”
临近中午,水图南感觉到饥饿,对方不动筷,她却是得吃点,夹着菜道:“不会的,你多想了,家父是嫁女,不是卖女。”
“这可讲不准,毕竟人心隔肚皮,”男子饶有趣味地说着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水图南看,“其实你长的蛮好看的,可惜脸上有雀斑。”
“雀斑怎么了,又不影响我什么。”水图南无法理解。
男子啧嘴:“怎么不影响,没办法带出去见人的。”说完,他又补充:“我这个人讲话直,你别介意,我对你本人么的恶意的。”
男子的这番话,让水图南感到点不舒服,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这不是在生意场上,他不值当她,拿出与人谈判时的伶牙俐齿,更不值得她浪费口舌,继而她便选择了沉默。
话不投机半句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多,当细如牛毛的雨丝,变成滴滴分明的小雨珠时,饭桌的对面,坐下了第二位来相亲的公子。
这位好歹及冠了,瞧着有个成年人的稳重样子,白白瘦瘦,稍微有点驼背,坐下后不敢抬头。
“请喝茶。”水图南不想墨迹,主动开口。
公子听话地喝口茶,放下茶杯,冲着面前的空饭碗,一板一眼道:“我阿娘讲,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所以,我是真心来和你见面的,我在西城有宅子,成亲后,我们不和我父母住,还有,我在江州书院当夫子,虽然不比你有钱,但胜在体面,你有钱,我有面,你我若成亲,实可谓天作之合。”
水图南被湖面上来的凉风,吹得太阳穴有些发紧,听罢公子的话,回应了声:“你这差事,听起来不错。”
“你同意这门亲事了!”公子飞快抬头看过来,又飞快低下头,脸瞬间变红,“没想到你这么好相处,我以为,像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是骄横跋扈……”
“等等,等等!”水图南吓到惊慌失措,腾地站起来,摆手摆出残影来,“我没有说同意这门亲事,你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说,你的差事挺不错!”
然后,然后坐在廊下的,边啃八宝鸭,边赏雨中湖景的秀秀,看见驼背公子哭着跑出临水阁,秀秀心想,自家小姐的相亲战绩,至此又添一笔——把人给整哭了。
这不是小姐头回相亲,自小姐及笄,家里三不五时给小姐安排相亲,但却没一个有苗头的。
秀秀曾经听陈妈妈和夫人嘀咕,怀疑小姐还在惦记那个孩子,秀秀不晓得“那个孩子”是谁,但夫人警告陈妈妈,不想死就不要乱讲话。
秀秀见过家里打死作妖的下人,秀秀怕死,所以选择把那些话烂在肚子里。
可是,小姐为何总相不中那些公子?
秀秀带人来更换公子用过的茶杯,以及更换部分动过筷子的菜品,别人退下后,她偷摸问两手撑着额头的人:“你是不是,不喜欢男子?”
“也许吧,谁晓得呢。”水图南用力按两个太阳穴,闭上眼睛时,感觉整个临水阁都在旋转。
迎面有凉风吹来,秀秀道:“门窗关上吧,你病还没好。”
“不要,”水图南摆手,说着秀秀听不懂的话,“开着吧,坦荡。”
相亲还在继续,第三位、第四位公子都没有多留,还在长身体的秀秀,坐在钓鱼的廊下,吃完整个八宝鸭和一碗素面时,时已过午,第五位相亲的公子刚刚进到阁里。
秀秀吃饱喝足,在用于垂钓的短廊下踱步消食,湖边的菏叶下,鱼儿因落雨而徘徊在近水面,有胆子大的鱼,调皮地跃出水面,再扑通掉进水里,溅起层层水花。
雨势不断变化着,时而缓如织丝飞舞,时而急若玉珠落盘,树上一簇簇粉白的小花,被风雨吹打着,纷纷扬扬飘落,雨就变成了花雨。
第五位相亲公子离开时,秀秀无意间看见,离此不远的那排石榴树前,站着个陌生的男子,没有撑伞,就这么站在细雨微风中。
秀秀赶忙端上准备好的汤药,跑进挨着短廊的临水阁:“外面有个陌生男人,站在石榴树下,朝我们这边看,我要不要去问问他?”
水图南头疼,刚才又喝了两杯酒,此刻不敢喝忌酒的汤药:“爹爹在前面宴请宾客,说不准是哪位客人家的人,我们不要主动去——”
“招惹”二字尚未开口,水图南隔着敞开的窗户,看见了石榴树下的那个人。
“你怎么来这里了?”她撑着伞,走出来,好心递上手里另一把油纸伞。
于霁尘没接,身上落着层朦胧水雾,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话语却是温柔:“出来更衣,结果迷路了,你家实在太大。”
据说占地好几百亩,在江州园林建筑里排得上名号。
水图南没有酒量,方才想借那两杯酒,装醉结束这相亲局的,意外看见个认识的人。
她抬眼看对方下唇,想问于霁尘是不是站在这里看她笑话,实际上却是腼腆地笑起来:“还是有些肿,你还疼么?”
那天在衙门,她一头撞肿于大人的下唇,害得于大人吃东西不方便,还被厨娘给误会。
于霁尘不打算和面前人叙旧,开门见山道:“方才在前面吃饭,我和令尊已经当场签下定书,你家接受了我的二十万匹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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