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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罪状写完了吗?”苏禾问道。
“还在写,只怕做的恶太多,一时半会写不完。”裴琰长睫垂下,遮去了眸中泛动的心事,手掌覆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捏了捏:“禾儿今日可吓到了?”
苏禾摇头,“还好,不怕。”
“大人,慈王差人送信过来。”秋韵在外面小声说道。
“拿进来。”裴琰低声道。
秋韵捧着信,轻步走近,把信奉到裴琰手中。
拆开信,飞快看完,直接把信丢到了一边。
“佛礼节屡屡出事,屡屡见血,李慈怕皇帝怪罪,让我把他受伤的事瞒下。”裴琰低声道。
“他伤得重,能瞒得住吗?”苏禾问。
“他想瞒就瞒,反正疼的人是他。”裴琰挑眉,嫌弃地说道:“蠢成他那样,也想夺东宫之位,简直异想天开。”
苏禾又偎进裴琰怀里,小声问:“可你今日也见血了,皇上若知道,会不会罚你。”
裴琰在她发间亲了亲,低低地说道:“理他呢,随便他。”
宫里那人想罚他,可不需要理由。裴琰从小就见他与父亲相好,那时还觉得这位舅舅温和可靠,可后来父亲死后,他才慢慢发现,这位舅舅看他的眼神全是杀意。尤其近几年,越来越明显了。皇权争斗,亲情比纸还薄,风一吹就破,他与这位舅舅的厮杀早晚会摆到台面上来。
只是,他不懂,舅舅为何恨他如此?在他小时候,舅舅每回来找父亲,都会把他抱在膝头,温和地陪他说话,给他讲治国治天下的道理。
到底出了什么事,舅舅一心想让他们父子死?
……
几近天明,半弯月慢慢坠落。
裴琰看了看身边睡熟的苏禾,轻手轻脚地起身。
“大人,那一家三口的认罪书都写好了。”张酒陆手中捧着厚厚的一叠纸,黝黑的脸上现出几分不忍。
裴琰拿过认罪书,视线扫过上面斑驳的血迹,手指骤然收紧!虽早就知道苏禾过得不好,但没想到是如此不好。
简直过得还不如一条狗。
那三人就该碎尸万段!
“苏恒说,苏姑娘确实不是他亲生女儿,他看中姑娘母亲的美貌和手艺,有心哄她入京,利用她为自己谋利。可苏母根本不愿意离开江南,所以苏恒就起了歹心,给她和她父亲服了玉石散,用这东西控制住了她们父女。姑娘的外祖是老来得女,外祖母四十多岁生她娘亲,难产死在产床上。她们父女相依为命这些年,所以断不能忍受老父七十多岁还要受此折磨,便随苏恒来了京中,只盼老父能安度晚年。”
玉石散能致幻,能成瘾,根本没有解药!难怪苏禾的娘亲一直没能离开苏府。
“在来京路上,苏恒遇到一个客商,那人有枚拳头大的宝珠,他起了心思,就做了个仙人跳,让苏禾的娘亲和客商有一夜之欢,他再去抓奸,以此胁迫那男人把宝珠给他。苏姑娘应当是那晚怀上的。那客商或者是觉得苏禾美貌又可怜,所以许诺,会以十万金为代价,接走苏禾的娘亲。可后来一直没来……苏恒后面故技重施,又让苏禾娘亲陪了好些人……便是大着肚子,也没能放过。”
原来如此!
苏禾的娘亲被玉石散控制,那东西只要上瘾,哪怕是裴琰这样强健的男子,都极难戒掉,更别提苏禾娘亲那样的纤弱女子了。
“那客商是何人?”裴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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