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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霖跟在李慈身后,铁青着脸色说道:“裴琰简直目中无人,殿下,你真容得下他?”
李慈双手负在身后,盯着远去的一双身影,冷冷地说道:“容得下如何,容不下又如何?他是长公主的独子,当年他父亲犯下弥天大罪,父皇依然免了他的罪,还要让他世袭世子爵位。这小子精明,主动把爵位让给了老侯爷,去当了父皇手中的刀剑,这些年给父皇办了不少差事。父皇还需要他,本王就得容他,还得想办法用他。”
“他如此狂妄,根本就不可能归顺殿下。”陆昭霖眼神闪烁,恨恨地说道:“他这种人,当尽早除去才是,免得最后成为刺向殿下的刀。”
“本王自有打算。”李慈转动了几下碧玉扳指,转头看向他,不悦地说道:“还有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性子变得如此暴躁,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做大事?”
陆昭霖垂下头,嘴角紧抿了一会,小声道:“全是因为裴琰实在欺人太甚。”
“这点气都受不了?裴琰这些年受了多少弹劾,挨了多少骂,他怎么不暴躁?你看如今还有谁敢在他面前造次?就连你父亲,在他面前也是低眉顺眼,恭敬得很。成大事者,就当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李慈说着,迈步往苏府走去:“走,一起去看看,他带着苏禾去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过是行那男女之欢。那小妖精惯会引人魂魄,不知廉耻。”陆昭霖忿然骂道。
“你的脑子果然飞去了天上!”李慈不满地训斥道。
陆昭霖怔了一下,犹豫道:“还有内情?”
“他手段多得很,随便一件都能让苏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公报私仇,给苏禾出气,也不必让那陆家三人进地洞去。”李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压低了声音,“今晚,一定有别的原因。走吧,随我去看看。”
“殿下,小姐让我来通知大人……”一名侍卫匆匆跑过来,贴到陆昭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何事?”李慈神情一冷,转头看向了二人。
陆昭霖眼中闪过癫狂之色,立刻俯到李慈耳边说道:“苏禾母亲房中也有一条秘道。”
“当真?”李慈惊讶地问道。
“千真万确。”陆昭霖冷笑:“他知情不报,居心叵测!”
……
昏暗的厢房。
窗口上结着蛛丝,床榻上没有铺被褥,碰一下,嘎吱地响。墙边的两口木箱子,还是徐小娘当年从江南带来的嫁妆箱子。
苏禾蹲在榻前,小脑袋往榻下面低。
“在哪里?”她小声问。
“右边角上。”裴琰在她身边单膝跪下,一手握住小榻一角,略略用力,便将小榻一头抬了起来。
苏禾爬过去,小手在地板上轻轻摁了几下。
“就是那里,现在我让人把底下都封住了。”裴琰沉声道。
苏禾爬回来,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那个角落,轻声道:“起码在我记事起,这榻就没有挪过地方。我实在想不出,这洞是何时有的。”
“想不出就不想。”裴琰拉着她站起来,弯腰给她拍去裙上的灰尘,低低地说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谁会从里面爬出来。”
苏禾转头看向陈旧的小榻,那榻上有一片暗褐色的痕迹。当年娘亲难产死在榻上时,血都快流干了,榻上被褥薄得薄,所以那血全浸透过去,染在了榻上。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血色依然很是刺目。
“女人生孩子就是踏进鬼门关,我娘踏了两回,头一回带着我闯过来了,第二回死在了榻上。她年轻又漂亮,死时才二十六岁,疼了一天一夜,血都流干了。。”
“禾儿以后不生。”裴琰把她拥进怀里,低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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