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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轻笑:“恐怕母后的消息不太灵,还有一事,本王觉得还是事先说一声,西江已跟绵各墉冬察部合兵一处,昨夜大军连占江北道十座城,如今距天都城不过九百里,本王今日之举为的不是让母后难堪,而是为了让诸位同僚看清实时,本王的细软已收拾妥当,下朝后便出城去了,诸位自求多福!”
金殿上瞬间大乱。
崇氏先是为他带来的消息瞠目结舌,而后慢慢咬紧牙关:“煜王,你敢惑乱人心,当本宫没防着你吗?”
“把城门和宫门全关了!看哪个敢走!”她朝殿前值守的骁骑卫一挥袖,“煜王觊觎皇位,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先把他给本宫拿下!抄了他的家!”
殿外再次冲入四名骁骑卫,如狼似虎地朝李庭霄冲上去,为首那人还没等碰到他的胳膊,便被他一锏抽中面门,血流如注地倒下去。
李庭霄顺手夺过他的腰刀,倒提着抹了第二个人的脖子。
血溅金殿,注定今日无法善终。
群臣惊恐退后,留李庭霄被十几名骁骑卫围在当中,他脸上毫无慌乱之色,目光穿过面前的重重阻隔望向金阶上方。
“母后,你上回派柳伍追杀栗墨兰才惹得今日兵临城下,又因你失德才导致天都城孤立无援,你那天还差点害死我和我的阿饮,也得做个了断。”
崇氏打了个寒噤,脸色煞白,一手拉着肖天耀,一手被连丕扶着,脚步凌乱地离开金殿。
李庭霄冷哼,环视周围的骁骑卫,刀尖下垂,转身对着殿门外。
骁骑卫上将军夏虹一早便到东城门开门放行,三千亲卫冲入皇城,皇宫内喊杀声刀兵声渐起,越来越近。
他冷冷道:“还不投降?想死吗?”
负责皇宫内值守的骁骑卫此时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闻声,纷纷放下了刀。
他长出一口气,望向金阶尽头的龙椅,自嘲一笑。
今天他的举动十分冒险,可以说九死一生,本来应该等西江王里应外合再行动的,可他实在等不及了!-
废窑的守卫穿的本身就是普通百姓的衣裳,一路上不用怎么掩人耳目。
老艾的确是探路寻路的一把好手,白知饮带着两百亲卫只用了不到十天,就顺利到了东林。
亲卫们原本死心塌地地以为这趟是在为煜王出差,直到到了东林,白知饮抬着二十箱宝物交给病恹恹的时郡王,还磕头跟他叫外公。
趁着白知饮一家团聚的时候,他们背地里议论纷纷。
“老艾,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不能吧?阿饮都准王妃了,拿点钱不至于偷偷摸摸的吧?肯定是殿下让他这么做的,反正他有令牌,咱们听命便是!”
“殿下自有道理,没毛病!”
“就是,说不定是让阿饮出面来拉拢时郡王呢,毕竟黄石村……”
“嘘!”
时郡王已到了垂暮之年,头发胡子都白了,人萎靡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得像是没几日活头。
白知饮跪在他身旁,紧紧抓着他的手,那只手骨骼粗大,布满老茧,不难看出他当年的悍勇,可如今早已成了云烟。
白知饮絮絮地,对他说了这些年白家发生的事,其实大部分时恪天都知道,说是绝了交情,可他这些年一直关注着女儿一家的动向,也的确如李庭霄所料,当年潘皋王留下他们母子,正是因为时恪天暗中施压。
但他还是听得仔细,这素未谋面的外孙,在临终前能见上一面真是老天垂怜,他外貌与女儿有八分神似,让他窝心不已。
他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就这轻微的动作都让他喘了好几下,弄得白知饮莫名想哭,连忙凑上自己的脸。
“外公,大夫怎么说?”
“老毛病了,这几天还算不错!咳!”
白知饮忙帮他顺气,等他喘匀了才说:“听说恪天军缺衣少粮,我带了些钱给外公,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起身走到之前抬进来的大箱子前,掀开一个展示给他看。
见到明晃晃的金银,他是亏着心,但见到外公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样,又觉得哪怕是亏心,也应该这样做。
时恪天浑浊的目光在箱子间逡巡,不知不觉竟撑起了一半身子:“这些都是……哪来的?”
白知饮回避他的目光,问:“这些能帮上外公么?”
“还得是,还得是惠儿啊,养了这么个好儿子!”时恪天热泪盈眶,“那两个混小子只知道斗,有什么用!”
白知饮汗颜地低下头,脑海里又不自觉晃过那张硬朗的面孔,无地自容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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