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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画的风格一致,浓重暗沉的颜彩,重大的笔触,每一笔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以暴风的形式呈现。颜料一团一团的炸开,创作它们的人似不屑精致的线条。
所有界线都是模糊的,天和日混在一起,地又和天混作一坛,反正都是暗淡的颜色,唯一的区别就是看谁比谁更邪恶。
这样的笔触就注定了画风的野蛮,强暴。
顾南笙围着那些画转了一圈,发现不对,在这些广漠无情的色彩荒漠中,也有精巧细致的存在,那些折了茎的纤细玫瑰,断了翅膀的蝴蝶,被戳破单薄蝉翼的飞虫……它们就陷在这暗沉如泥沼的洪荒里,初看,像是对渺小生命标本的怜悯,亦或生命伤处残存的最后一点知觉……
顾南笙摇了摇头,但是不对,他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对脆弱渺小有所同情或怜悯的良性知觉。只有冷眼和离间。
这绝对不是一个社会低层人士的呐喊,这是一种隐匿的摇旗和助威。
下一刻,周成林和冉星辰也推门进来。
看到这些油画,没有艺术细胞的周成林首先发出一声惊呼:“画的什么鬼东西?难怪画了几十年都出不了名,这种画挂在家里是要做噩梦的。”
顾南笙感受到的,还不止做噩梦就足以诠释的邪恶。它还是帮凶。顾南笙不是画家,他之所以能在这些画里读出这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跟他强大的右脑思维有关,而艺术家们都更倾向于大脑右半球的象征方式。所以,张仲义画中那种超自然的体验他才感受得到。
他拿胳膊肘儿怼了怼冉星辰:“有什么感觉?”
冉星辰摇了摇头:“非常不舒服。”比一场宿醉还让人头昏目眩。
刑侦人员在张仲义的家中搜到了绳索,一次性手套等作案工具,在他的车里也发现了这些。
一个随时带着作案工作满世界跑的人,没问题才怪。
周成林怀疑在张仲义车上搜到的那些工具,就是杀害朱晓晴时用到的,忙让人封存拿回去化验。
顾南笙盯着后背箱那些散在帆布包里的工具,问周成林:“张仲义以前的几起犯罪,也是戴着手套作案吗?”
周成林沉吟:“这个我倒不清楚,之前的那些案子都是别人负责的。得回去申请调卷宗来看看。”
了解张仲义过去的作案手法,对破解朱晓晴的案子有利。
张仲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承认他就是杀害朱晓晴的杀手,但是,杀害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叫朱晓晴,还是看了新闻报导,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蒋中兴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她?说说你的作案动机。还有,你为什么出现在哪里?是怎么遇到她的?”
张仲义说了几个字:“压抑,烦躁,想要释放……”
那天他为了寻找灵感,开车到处转,带着画板就转到了东郊的那片荒废的建筑用地,但是,在那里徘徊了一两个小时,仍旧一点儿灵感都没有。
朱晓晴是偶然撞到他视线里的,慌慌张张的,像一只迷失的小鹿。
像有的人找灵感的时候需要喝酒抽烟一样,他寻求灵感的最好方式是碰触女人。
朱晓晴的适时出现,就像天赐的灵感。而且她还是以求助的方式出现,那种弱小一下就刺激了他的犯罪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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