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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五军营的将士,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景王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眦欲裂。
他这才想起,五军营根本不是他的兵,只是被他拿捏住了情绪,受他控制而已。
在握有胜券的时候,五军营自然为他卖命,但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时候,可就没人对他忠诚了。
景王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脸色惨白一片。
他知道,他彻底失败了。
而姚广义则是看向身后那群忠心耿耿的兄弟,这些兵他带了二十年,一轮接着一轮,如今把他们带到这种境地,如何向他们的父辈老兵交代啊!
“将军!将军!”
一个斥候疾驰而来,沉声道:“将军,外面闯进来一个老头,被我们抓住了,他说是你的朋友,姓薛。”
姚广义身影一震,猛然抬起头来,瞪眼道:“什么!快带我去!”
他连忙跟着斥候跑了过去,看到那头发花白的身影,一时间眼眶都不禁红了。
“谁他妈绑的!快解开!”
姚广义声音都哽咽了,颤抖道:“雄飞,一别十一年,你怎地苍老如此啊!”
薛长岳拿开了身上的绳索,却是看向姚广义,缓缓道:“山玉,君本良将,奈何叛逆?”
这一句话,几乎让姚广义站不稳身子。
他眼眶通红,深深吸了口气,道:“叛又如何?不叛又如何?我是边将,我还不知道大晋的气数么?唉…雄飞,宣府也快守不住了。”
薛长岳摇头道:“以你的才能,我不信你守不住宣府。”
“可是没钱啊!”
姚广义叹道:“军饷一拖再拖,今年付昨年,明年付今年,年年拖,年年穷,没几个人愿参军了,若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镇着,心都快散了。”
“换个皇帝,或许会好些,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了。”
薛长岳却是缓缓笑道:“不是的,山玉,实情不该是那样的。”
“我们军人,不到最后一步,岂能心灰意冷?你的心,是跟随先帝走了,所以你想反。”
姚广义脸色一变,沉声道:“雄飞,我难道不是说的事实?”
薛长岳道:“你比我苦?你比我冤?我在云州蜗居十一年!靠老婆养家糊口!但我都没有放弃大晋!你凭什么?”
“若不是你的心跟着先帝走了,以你的性子,蒙古十万铁骑你都不会畏惧!你都不会未战先怯!”
姚广义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他才摇头一叹。
“唉,或许你说的是事实吧,我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你来这里,是当说客的吗?”
薛长岳道:“陛下说,宣府的兵,你带了二十年,你虽然犯了大错,但她却不忍把宣府的兵打散。”
“陛下知道,只有我才能让你放心,所以我现在已经是新任的宣府节度使了。”
“你的兵,交给我,你信不信我?”
姚广义老泪纵横,对着密云湖抱了抱拳,哽咽道:“我一辈子没服过她,九年了,我依旧认为她是无能之君,被文臣节制的庸君。”
“直到这一战,我才发现陛下终究不同凡俗。”
“雄飞,你我几十年的战友,我信你,我的兵也服你的名字。”
“但你,真的可以让他们活吗?”
薛长岳郑重道:“陛下知道你担心这个,金口玉言,宣府的兵非但能活,而且还永远不会再拖延军饷,而且…将来还要北上征战,封狼居胥,洗雪前耻!”
姚广义身影猛震,却是苦涩道:“无论信不信这番话,我已看不到封狼居胥那一幕了。”
“雄飞,厚待我这些兄弟,他们都是大晋最好的男儿。”
“走!我带你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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