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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几下便将江芙身上浇得透湿,鞋袜也脏污大片。
天上电闪雷鸣,父亲被斩首时,也是这样瓢泼般的大雨。
她仰头看向天空,苍白的脸被闪电映得毫无血色。
其实记忆中还有这样一场大雨。
三年前与沈随安退婚时,他跪在江府门口求她回心转意,她在檐下看着那青竹般的腰被压迫坍塌,在雨幕中模糊不清,那日的雨,似乎比今日更大。
她当时也想,若他能起复,定是要报复的。
只是没想过这报复会那么狠,江家阖府因他被满门抄斩,仅剩她和七岁的胞弟。
为了保住弟弟的命,她只能奴颜婢膝做了他的暖床丫鬟,从尚书府江家金尊玉贵的嫡出小姐,变成无名无分的“芙姑娘”。
眼下她也无所谓他如何折腾她了,只要熬过这些日子,她能带着弟弟离开这里安稳活下去便足够。
踉跄回到房中时,她通身湿透,浑似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一般。
头脑昏沉,江芙草草脱了衣裳洗漱拭身,看见亵裤上沾了些血迹。
想来大概是月事来了。
她拿来月事带放好,才钻进冷硬似铁的被寝睡下。
一夜多梦,梦中是无休止的暴雨。
翌日一早,她照常撑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去伺候沈随安。
男人正慵懒靠在榻上,墨发披散,俊美无俦。
他里衣还松松垮垮,挺括的胸膛上印着昨夜她留下的几抹红痕。
江芙低眉顺眼上前,为他更衣绾发。
沈随安照旧眉眼凉薄,全看不出昨夜咬着她颈侧嫩肉的热情。
这三年她也惯了,总归她就是他泄愤和泄欲的玩意儿,当不起谢首辅多给一个眼神。
整理好他衣衫时,下人恰好送早膳进来,不知怎的竟是一碗有些油腻的莲藕排骨汤,肉香味格外浓。
江芙本觉得没什么,待那汤碗端近,腹中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给沈随安带冠的手颤了颤,脸色唰得煞白,玉冠啪嗒落地。
沈随安凉凉一眼睨过来。
江芙却无暇顾及,捂着嘴扑到房间外,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酸水。
昨日沈随安才从京外回来,午时入府便将她叫去,生生折腾了半日。
她半天水米未进,又淋了一场雨,本就有脾胃不调的毛病,想来是又犯了。
收拾好那些残痕进去,她脸色仍有些白。
看沈随安一双眼冷浸浸锁着自己,江芙低头跪下:“奴婢失仪,请大人责罚。”
沈随安却并未如往常般一记窝心脚踹过来,而是屏退下人,倾身朝她逼近。
渗人的压迫感席卷而来,江芙身子一瑟,下颌却忽然被那只大手钳住。
冷浸浸的声音钻进耳中:“近几次,你都没服避子汤?”
江芙疼得眉眼紧蹙,适才想起这两月沈随安次次都将她折腾得下不来床,又都是深夜赶她出去,确实没来得及。
她辩解道:“我不曾有孕……昨夜回去后才来了月事。”
沈随安冷笑一声,手中力道加重。
“脱掉,我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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