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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想起那一幕,也已没有了冲动。
她知道她这是“借尸还魂”了。
她如今是刑部侍郎沈家二小姐,即便身份不同了,不能再在父母亲膝前尽孝,但只要能够撕出温婵的真面目,她也不算冤枉!毕竟她这条命是白捡回来的,她总有办法让父亲母亲相信她的话。
“喝口水吧,从前儿到现在,你还没吃东西。”裴姨娘将杯子又往前送了送。“我这就去厨下拿些吃的来,眼下虽然没到饭点,但你总归是府里嫡出的小姐,总还不至于连口吃食都苛薄你的。”
说着,她便拿起桌旁的食盒,提着出了门去。
沈羲见状眉头却是又皱了皱。
刑部侍郎官级虽不算特别高,但掌着吏部实权,地位并不差。
但他们家的女眷怎么会寒酸成这个样子?不但小姐的茶具用的是仆人才用的粗瓷,姨娘穿得跟个婆子也似,且更为荒谬的是,她这个二小姐的吃食,竟是由她这姨娘亲自去提的,堂堂三品大员的府上,居然用不起几个丫鬟?
但眼目下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更关心的是张家的状况。
她得尽快修封书信送回府去,提醒父母亲防备温婵这白眼狼还有别的什么动作!
这么想着她便已躺不住,掀被下了地来。
刚把脚套进鞋里,这时候门外就突然传来声喝斥:“贱人你没长眼吗?!”
这声音高亢尖利,仿佛石头击中了铜铃,夹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戾气。
沈羲停了半刻,俯身继续穿鞋子,哪知道门板却地突地被踢开,一人挟着冷风迅速卷到了屋里来!
她站在屋中央,定睛望着帘栊下这人。
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上身穿着蔷薇色滚边夹衣,襟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西蕃莲纹,下裳是烟青色乌云纱百褶裙,面容清冷,眼里冒着寒光。她才在屋里站定,身后便跟进来两个丫鬟,丫鬟也承袭了她三分气势,到了跟前,连头也不曾低一低。
三个人如龙卷风似的卷进来,如不是这身打扮,说是来打家劫舍的也没人会怀疑。
“把你那只莲田图的瓷枕拿给我!”
少女看到屋里的她,称呼也没有,手指头便已经指到她鼻子上。
沈羲眉眼转冷,看着离鼻尖不足一寸的这只手,不动声色将它挥开。
她虽不晓得她们是什么来路,可这股张扬跋扈的气势却也不是她能看得惯的,前世里她虽然死在温婵手里,可她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从来不仗势欺人,哪怕是皇子公主们往往都对她抱着三分和气,如果不是因为温婵身世可怜骗得她,哪里轮得到她先死?
“你敢碰我?!”少女尖叫起来,仿佛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咬牙瞪着她,嘴都咬变形了。
旁边两个丫鬟也是登时如看家狗般倏地冲到前头来了:“二姑娘是不是佛堂还没跪够,又想进去了?你竟敢动我们大姑娘,谁教你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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