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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礼靠在龙椅上,嗓音平静:“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李弥愣了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那元喜儿恃宠而骄、油嘴滑舌、不敬皇权,她根本配不上你!以前从未见过你沉迷女色,你莫不是中了蛊?”
李元礼喟然长叹:“是朕配不上她。”
李弥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他年轻稚嫩的面孔上浮出茫然,他道:“你是不是病了!你要是病入膏肓,这皇位还不如拿给我来坐!”
李弥本来只是气话,谁知龙椅上的男人忽然笑了笑。李元礼道:“此话当真?”
李弥瞬间不吭声了。
十八岁的少年,像只炸毛的年轻老虎,低下高贵的头颅,木讷地说:“不当真。”
李元礼已经慢悠悠地站起来。他身着玄黑绣金的龙袍,未曾蓄胡,一张脸看不出年龄,眼眸如深邃大海,沉淀着漫长岁月留下来的威严。
他沿着白玉长阶,走到李弥面前。
李元礼居高临下,打量这只年轻的老虎:“你可知,为何当年朕会留下你的性命?”
李弥闷闷道:“不知道。”
外界都以为,九皇子李弥和李元礼的关系很差。毕竟当年,李元礼亲手杀了李弥的生父生母,屠戮皇室。
可谓是血海深仇。
但李弥并不记恨李元礼。
毕竟李元礼出现之前,他只是南楚后宫里最不受宠的小皇子。他从小记性就很好,他清楚记得,自已被懦弱的母妃关在猪圈里。
他记得自已和小猪仔抢食,记得美艳宫妃们的尖锐笑声,还记得夏日炎炎里猪圈里生长的白胖蛆虫,爬满了他小小的手脚。
是李元礼把他从猪圈里抱出来的。
是李元礼让他吃了人生第一顿饱饭。
没有这个男人,他可能早就溺死在猪圈里,或者早早被生母掐死。
这些年里,李元礼对他严苛。逼他习武、逼他苦读、逼他各处奔走、逼他杀人放火——唯独没有杀他。
李弥对李元礼的感情很复杂,谈不上感恩,也谈不上怨恨。
李元礼拍了拍他肩膀,嗓音透着慵懒:“朕要离开皇宫一段日子,你代朕监国。若是朕回不来,你可登基为帝。庆国新帝十六登基,你不比他差。”
李弥两条眉毛皱起,他狐疑打量李元礼的面庞:“你病了?尽说胡话!”
李弥当然想继承皇位。
但在他的预想里,他至少还要再等十几年。毕竟眼前的李元礼看起来并不老,正值壮年,精力甚好。
李元礼:“大概是病了。。。桌上的奏折记得批阅完,丞相府你派人去抄了。”
李元礼背负双手,离开议政殿,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殿内,李弥错愕片刻,忽然拔高声音怒斥:“我看你是真的有病!大病特病!病死你得了!你死了老子不会给你办葬礼!”
宫人们一个个深深低头,恨不得捂住耳朵。
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九皇子觐见,总会和皇上大吵一架。
。。。
。。。
长乐宫。
宫女把熬好的养生药端来。汤药温热,散发阵阵苦涩,沈薇摆了摆手:“不喝。”
喝再多药,都治不好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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