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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槐开了卷闸门,没头没脑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迦进门:“昨天。”
阿槐更加不解,懵懵的:“昨天你不是在上海么?”
程迦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她忽觉不对,赶紧道:“我见过野哥,但大家一起来的。他也是问线索的事,没问别的。”
程迦不是那意思,但也没心思解释。
阿槐望一眼还灰暗的天,把卷闸门拉下去。
程迦走到柜台后边拉了把椅子出来,靠着椅背自顾自点了根烟开始抽,也不讲话。
阿槐立在一旁反像客人般拘谨,觉着她这架势像是来审问的。阿槐瞅她一会儿,她脸色很白,比上次见面还要白。
程迦眼神凉淡看过来,阿槐一懵,也不知是该继续看还是挪开眼睛。
程迦淡淡挪开,扫一眼她的店子,收拾得干净整齐,衣服不高档,却也不俗气。
“生意好么?”她随口问。
“换季,买衣服的多。”
“好样的。”程迦点了点头。
阿槐想想,小跑去里间,没一会儿端了杯热牛奶出来,程迦盯着看一秒,举目看她。
阿槐轻声说:“就这么抽烟不好。要不,我给你做早饭吃?”
程迦没答,忽问:“你知道他喜欢吃红烧牛尾么?”
阿槐抿抿唇:“我以前问过四哥。”
“你给他做过?”
“嗯。”
“他说好吃么?”
“……嗯。”
程迦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之中,那天,她该给他做顿饭。他在她家的那天,但她不会,也没来得及学。
烟头明灭,她终究回神,换了阿槐熟悉的淡漠面孔,问:“黑狐说了些什么?”彭野和何峥那通电话,她只听了个大概,没有细节。
阿槐小声:“野哥还有四哥交代不能讲给别人听。”
程迦冷定看她:“我不是别人。”
阿槐咬唇片刻还是讲了,无非是黑狐和他有多大仇恨,收尾时说:“黑狐说,谁杀了他,给三万……”
她声音越来越小,因面前女人苍白的面孔凝住,冷气越来越重。
“三万——”程迦忽然笑了笑,说,“三万。”
一边笑,一边把手里的烟蒂摁进烟灰缸;阿槐心惊胆战,眼瞅着她能把玻璃摁碎了。
“凭什么?!”
阿槐脊背发怵,好一会儿了,她手渐松,表情也恢复冷漠,摸出烟盒再抽出一支点燃,低声说:
“以前不珍惜,到跟前了才觉着,他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阿槐心恸,上前一步:“那就劝他走啊。你劝他肯定听。”
“他生,而有所求。”程迦声音不大,“丢了责任和使命,他就不是彭野。”
阿槐也冷静下来:“也是。二哥的命摆在那儿。”
程迦抬眼:“二哥?”
“那时野哥才二十几岁,黑狐朝他开枪,是二哥去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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