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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穿过几道曲廊,经过一座假山,看到两个人影从后门方向往景澜院赶来。
曾氏停下脚步,远远地注视两眼,调转方向,对巧莲道,“让夏乎义晚些来见我。”说罢改道回了兴安院。
打听说应荣儿出事后,夏之康就食睡不安,整夜恶梦,叫着荣儿的名字。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惦念的?今日朝堂上,东平州的魏府尹可是有细细向皇上禀明了应荣儿遇难的前后。这也是你在朝堂上亲耳听到的。安平府都升起了灵堂。”夏志林苦口婆心在屋里劝导世子。
“换作你媳妇,你看看你会不会不伤心?”夏之康哭得面目浮肿,趴在铺着毛皮的软榻上,象头泪猪,地上扔了一地的沾满泪渍的白色绢巾。
“哎。我看她死了好。省了你在她和夫人之间烦恼。反正她已经死了。你还是保重好自己吧。”夏志林心里有些高兴。
“你个幸灾乐祸的畜牲!”夏之康两眼喷火,把手上的绢巾揉成一团向他砸去,“少在我面前嘴碎,不然我心一烦,宰了你!”
夏志林识时务为俊杰,接着绢巾不再出声。
“太子来了。”夏志仁急慌慌地进来禀报。话音刚落,太子带着小安子撞了进来。
“安平府办丧事。你真是失了礼数,未曾先去悼念,先回了府里生病。”
小安子为太子取下风雪帽,夏志林用毛弹为太子轻轻掸去身上的雪花。太子坐到椅子上数落开来。
夏之康看他一眼,也不辩解,拿着方绢帕,只是抹泪。
太子举个手示,夏志林和夏志仁退出去,只有小安子留在屋里。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过度悲痛的?她只是你尚未过门的媳妇而已。何况你母亲她们正想法要除掉她。如此一来,岂不是天意?”太子目光严厉地看着他。
夏之康有些忍无可忍,一下坐起来,气道:“如你死了太子妃,也不悲伤?”
太子扬头大笑,“这如何能比?”
小安子看一眼太子。调解道,“请太子爷理解会宁世子吧。他又何尝不是…”
“那便该去安平府哭才对。”太子道。
“哎。先前从朝上下来,我便近乎晕沉,是他们把我弄回来的。现在我清醒过来,是该去安平府一趟了。”夏之康打起精神,下地穿鞋。
“我正是特地来陪你去安平府的。”太子刚坐下,又站起身。
“夏志林。你们快进来给会宁世子更衣。准备去安平府祭悼。”小安子对着门外叫道。
夏志林和夏志仁进来。拿出毛衣大衣为夏之康穿上,在外面罩上白衣。
“哎。我还没写蛋词…”夏之康实在提不起精神,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帮你写好了。”太子从衣袖里拿出一页纸。
夏之康接过看了看。满意脸苦笑,“你倒是为我想得周全。”
太子厚实的手掌,轻轻地把在他右肩上,含蓄道。“爱卿重情重义是好事。但事以至此。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因此沉沦。”
“谢太子。”
…
安平府里一派沉痛。上上下下充满哀泣。
夏士则再次在安平府充当了半个主人,帮着布置灵堂,接待来悼的宾客。
夏之康在太子的陪同下终于出现在灵堂上。
“吾之爱妻应氏荣儿,正值豆蔻。生性天真,不幸遇难早夭,吾之痛彻心扉…”夏之康把太子写的悼词。背了不到一半,就哭晕过去。
“哎。可怜我儿。先送到客房安静一会吧。”夏士则哭着吩咐。
“会宁世子真是情深义重。一片赤诚。”来悼的宾客,纷纷赞扬。
应清沅一家无心这些,只是沉浸在自家的悲痛里。应清沅三父子除了机械的向来宾点头回礼,意识里已经装不进别的东西。
从下午起,到晚上,很多来悼的官员都没有急着离去,来悼过亡灵后,连太子在内都涌到佛堂里跟着超度的法师一起为应荣儿诵经。
应荣儿前阵生日时风光大尽。这时死,也死得极其隆重。
直到次日六更,安平府刚摆上白席早宴,宫里有人紧急来报,“二皇子失踪了!请众位这就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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