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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身体有如被车碾过一般疼痛无比,胸口沉闷,耳边嗡嗡地响着接连不断地惊呼声,想要说话却只觉喉中一股腥味,人便整个地失去了知觉。
依旧是失控奔跑的马车,依旧是丁香焦急无措的声音在耳畔大喊,颜月在梦境中再现了最后一幕,丁香挣扎着拿起被褥将自己如婴儿一般裹在其中,然后抱着自己跳下了马车。颜月想要用力地抓住丁香的手,可怎么也抓不住,恐慌让颜月发出一连串的惊叫:“丁香!丁香!”
“月儿,是我,是我在这儿,不要怕……不要怕……”颜月睁开来眼来对上的正是慕容炎担忧而又惊喜的眼神。
“丁香,丁香呢?”颜月紧张地问道。
“你放心,丁香她没事,正在另一间屋子养伤。有雷振雨守在她身边,月儿放心吧。”慕容炎安慰着,脸上充满着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当时慕容炎的马紧跟着颜月的马车,眼见前面的马车直冲向河底,慕容炎当时便失去了思维,慕容炎几乎本能地随着那马车向水底跳去,好在王侍卫及时阻止了他。而紧随而来的雷振天更是及时地发现了一边路上的丁香和颜月。
“那她伤到了哪里?”颜月接着追问。
“她只是断了几根骨头,好在头没有受伤,脸也没有破相,接骨和用药都是雷振雨亲自动手的,你放心吧。还有,你怎么也不问问自己如何?你可知朕这一天一夜都不敢闭眼,生恐你会有什么闪失?”慕容炎的声音变得不安起来。颜月这才注意到慕容炎一脸的憔悴,连胡须都长了出来。原来自己这一昏倒已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颜月试着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又试着翻了个身,这才答道:“丁香用被子包着我,又把我抱在怀中,我应该没有事。只是当时马车失控时,我难受得利害,可能是颠簸的原因所致。”
颜月肯定地说完,却见慕容炎一脸的心疼与怜惜,那眸子里的浓浓深情倒让颜月有些不知所措。颜月不禁有些不安,奇怪地质疑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再瞧着慕容炎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突然间想到慕容炎刚才说到丁香时所说一句“也没有破相”。想到这里一时间颜月一边恐慌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边着急地问道:“不会是我破相了吧?你给你都用了什么药?怎么我都感觉不到疼。快点,快点把镜子给我拿来。”
慕容炎脸色一呆,瞧着颜月那着急的模样,本想再逗她一逗。可想到御医交代此时的她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当即从屋中某个角落拿出一面镜子递到颜月手中。
颜月着急地左瞧右瞧,瞧了好一会才放下心来。脸完好如初,可慕容炎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再瞪着慕容炎,颜月直接质问道:“你说说,御医都说了什么?”
慕容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之极,他突然上前把颜月的头揽入怀中,只觉世间幸福莫过如此。而那厢颜月犹不知何事,慕容炎如此这般,倒让颜月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不治之症。于是慕容炎抱得越紧,某女越是不安恐慌。
“月儿,朕的小月儿,你有了朕的孩子了!你怀孕了!朕粗心的小月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枉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御医说幸亏那丁香用被褥抱着你,人又整个当了你的肉垫,若不然这孩子能不能保住都不可知。”慕容炎喜悦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中,颜月有那么片刻几疑是梦,自己有了孩子怎么都不知道。
“多长时间了?”颜月不禁质疑。
“一个月有余。再过几个月朕就要当父亲了!朕真高兴!朕的小月儿真了不起!”慕容炎满心喜悦地赞道。
颜月算了一下日子,如果真是一个月的时间,那应该是那次迎接大军胜利还朝那日有的。而那一晚,颜月也给毕成功下了药,也就在那一天,毕成功和王宝坤走到了一起。颜月想着不禁微笑,那一晚自己怀孕了,不知道那个毕成功是否怀孕,若是怀孕了岂不是很精彩!
“月儿,你说朕的皇子要取个什么名字呢?朕坐在你身边这一天一夜倒想了不少的名字,现在朕便写出来,让月儿看看如何?”慕容炎倒是来了劲。
“还不知是男是女,怎么起名字,难不成起的名字男女通用,或者是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取,那岂不是费劲。”颜月不禁嘀咕道。瞧着慕容炎那兴奋的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得子似的。那大戎皇宫里不是有了他一个皇子吗?他都忘了吗?而在颜月的怔忡间,慕容炎的话再次雷倒了颜月,他说:“朕一共取了四个名字,只觉这四个样样皆好,月儿你只要决定其顺序便好。”
颜月瞪着那慕容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这老大还没出世,他把老四的名字都取好了。晕呀,如果自己生四个孩子,那得几年,那岂不是年年挺着大肚子,那日子还能过吗?想到此,颜月几乎是对慕容炎怒目而视。
“月儿,不要生气,御医说了这孕妇的心情一定要保持平和才好。如果月儿不满意朕所取名字。那老四之后的皇子之名都交给皇后来取如何?”慕容炎一边把那字递到颜月手中,一边安慰着。只这句话直接把颜月给气乐了,感情自己想要给孩子取个名字,还要生到第五个孩子才能资格。只这一气,颜月便决定这第一个孩子的名字一定要自己取。当即道:“我饿了,名字以后再说吧。”
慕容炎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头等大事,颜月一醒倒只顾着高兴,倒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当即拍了拍巴掌命道:“快宣御医给娘娘诊脉,娘娘诊完脉后要用晚膳,快此备去。”待那奴才匆匆离去之后,慕容炎又紧张地问道:“月儿,可饿得利害,都是朕不好,怎么只顾着高兴……”
颜月有些诧异地盯着啰啰嗦嗦的慕容炎,只听说孕妇怀孕会情绪波动的利害,没听说这男人情绪也会如此波动呀?瞧着这位慕容炎怎么如同心性大变似的,变得如此小儿女之态。再瞧那慕容炎的模样,颜月倒不禁乐了,这个男人真是不论何时都眉目如画,完美俊逸的脸上带着些激情的飞扬,略显凌乱的发,衣领也有些散开,可却显得那般的高贵与优雅。颜月不禁笑道:“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希望长得像你多一些。”
颜月话中意思一听便能明了,慕容炎也不禁得意起来:“那当然,朕的儿子当然要长得像朕。像你那样,确实有些……”慕容炎说不下去了,生恐惹了颜月不高兴。而那厢颜月倒也不生气。只是后来,颜月倒没想到真生了儿子,却像自己。而女儿却像父亲。以致于慕容炎疼女儿倒比疼儿子多一些。
御医很认真地诊了脉,脉像皆好,只叮嘱尽量静养,前三个月胎不稳,剧烈运动和大喜大悲皆不利于养胎。御医走后颜月却不由得再次想起丁香,如果不是丁香,自己这次哪里能死里逃生,又怎么可能保得住腹中的孩子。以前的丁香也是因自己所累,才会遭到了那张小乙的报复。颜月真得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报答丁香对自己的付出。待御医退去,颜月才认真地道:“慕容炎,一会我想去看看丁香,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慕容炎想了一下,当即同意。若不让颜月去看个究竟,她又如何放心地下。
此时晚膳已摆了上来,三鲜鸭子、五绺鸡丝、羊肉炖白菜等菜色个个精致,汤是人参燕窝汤,主食是那杂粮饼,菜品皆盛在白釉梅花官瓷盘中,瓷器在灯光下发出莹润的光芒,映着各色不同的菜点让人食指大动。
“对了,我怎么不想吐?”颜月面对丰盛的菜色举起筷子时倒不禁好奇起来。记忆中那些怀孕的女子都会吐上几个月,怎么自己一点没有想吐的感觉。这样一想,颜月倒突然对那御医的诊断不怎么放心。没等慕容炎回答,颜月便筷子一放,闭目凝神地给自己号起脉来。
慕容炎不禁好笑,由此可见颜月对这腹中的孩子多在意,恐怕是空欢喜一场,连饭也顾不到吃,连御医也不敢相信了。慕容炎只在一侧静静地等着,直到颜月放心地吁出一口气张开眼来,见慕容炎一直盯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确实是喜脉,不过我怎么会不吐,也没有恶心厌食的现象。
“御医说了,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所以孕期不会有不适症状。此次从马车跌落却没不适,也与此有一定关系。”慕容炎这才微笑地道。慕容炎刚才不说,因为说了颜月还是会不放心,等她诊了脉再说,这样颜月才会更放心些吧。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彼此心意都在不言中。而那厢慕容炎说完,已端起那燕窝,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颜月唇边,颜月只需扮演乖宝宝角色便好。这一餐吃得真是你侬我侬,情意浓浓。饭后,慕容炎陪着颜月一起去看望丁香。
而那相丁香的伤势显然比慕容炎说得要重得多,颜月瞧着又是愤恨又是伤心。不过幸运的是跟着赶到的雷振天和雷振雨皆懂医,这些年在颜月的调理下对骨科皆精通。因此伤势处理得也较好,但需躺在床上几个月方能下床。好在有雷振天陪在身边,这样也不算寂寞吧。
只是从雷振雨的口中颜月也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当日刺客竟然全部死亡。雷振雨是给他们下了毒药,可他们却是在行动前全部吃了毒药。显然此次行动他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是这样一来,此次行刺的线索便断了,主谋之人是谁?又是谁把皇上消息传递给这些苍穆人?
颜月面有隐忧,慕容炎不禁对雷振雨怒目而视。连连安慰道:“此事月儿不必操心,朕会处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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