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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信遂点点头,指着两间卧房中窗户透出光亮的一间道:“只有刘家女子一人?”
“是,我带人去院外守着……刘家毕竟与咱们有旧仇,有甚么事情意哥儿喊我就是。”
郭信点点头,自觉刘铢没必要再干什么冒险的事,人在尚未判处死刑前,总会幻想着还有一线生机,何况郭信在青州时就看出来刘铢此人军旅出身却十分怕死,到如今的情况,当然更不会嫌自己死得太慢。
卧房的门很重,推开时伴随有一阵叫人牙酸的嘎吱声,卧房内则布置简单,除了两架胡椅便是一面屏风,屏风面上绣着一只不大写实的老虎,屏风之后隔着的便是床榻,透过老虎身上的斑纹,郭信隐约看到了一道绰约的人影。
郭信绕过屏风,人影动了一下,郭信反应过来时刘四娘已跪伏在他面前,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声哭泣。
外间的天已经很冷了,刘四娘穿的衣服却很少,在冬衣外仅加了一件开襟的褙子,至于腰间裙裾的系带也束得很紧,跪伏在地的动作让她纤细的腰肢和臀部的曲线很自然地显露出来。
郭信绕过她坐在床榻上,内心毫无介怀地欣赏着一个美貌的女子在身前跪伏做出顺从的样子,而这个姿势让他突然发觉四娘趴在地上时,隆起的脊背弧线也十分漂亮,让他想起了刚才在外面见到的月轮的圆弧。
郭信把那条绳子取出来放在一边,开口道:“四娘何故来此?”
被问及的小娘抬起已有红肿的双目,看见绳子愣了一下,随即垂泪而诉:“妾身自知家中犯下天大的罪行,眼下我家资财都已带来献于将军,足够郭将军做许多事了。只祈求郭将军能饶恕家父的过错。”
四娘的话几次都被自己的抽泣打断,郭信耐心听她讲完,煞有介事道:“听闻刘公在镇为政多有暴敛,积财不至于只有那些罢?”
四娘的脸色闻之一变:“在青州时郭将军不是已经拿我家府上私产赏过下面的人一回?家父任开封府尹不过两月,在东京确实没甚么余财,那两车乃是阿父早间多年的积蓄……家父如今已是欲作平民而不得,郭将军真的要苦苦相逼么?”
“父亲已下令将你家资财全部罚没交予我,如今这些钱本就是我的。就连四娘也早是我的人了,在青州时四娘说过,只要那时能放过父母,就愿意一直服侍我左右。四娘还记得么?”
四娘的脸又垂了下去:“当然记得,只要郭将军愿意放过我家,妾身依然愿意服侍将军左右。”
郭信一脸笑意地道:“一样货怎么能卖两次?就算我明日杀了你父,强占了四娘和那些财物,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四娘咬着牙道:“这样行事过于暴虐,对郭将军的声名不好。”
“我刚刚建言父亲禁止禁军剽掠,今晚我节制的左厢弟兄正在城中制止不法,坊间百姓称我仁善尚来不及。何况我一介武夫,行事暴虐又如何?”
见四娘脸色被吓得发白,郭信站起身来,用手在四娘柔顺的发顶轻抚,随后在她的额前稍稍用力,便让她的脸扬起来面向自己。
“我说过的,四娘是很漂亮的,但和我在一起时候却总是在伤心落泪。我现在晓得四娘的心意了,我会放过你阿父和府上其他人生路,但要四娘以后只服侍我一人,任何事都顺从我,四娘愿意么?”
四娘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郭信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抹去小娘脸上的泪痕,四娘被强行扬起的俏脸由白转红,想要扭头不要郭信看到自己这样的面孔,却被郭信的手保持着仰视他的角度。
四娘只好闭上眼睛,努力不要去想在青州时发生过的、类似的场景。可那些不堪的场面却偏偏不住地在她眼前浮现,她心里随即就想到:果然是暴虐的武夫,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
次日,郭信很早就来到外间开始视事,先是让亲兵护卫刘四娘所坐的马车送回刘家府上,并且用车内四娘能听得到的声音吩咐护卫者向慕容延钊传达解除对刘家人的幽禁,并且不得冒犯府上人等的命令。
随后郭信来到那两车蒙着牛皮的财物旁,向一旁昨晚显然没睡好的郭朴道:“既然都送到这了,等一会儿人都来了,就让王进他们按左厢在册人数分下去,权当作我为左厢兄弟们近月来为我父子帐前听命的报答。”
郭朴点头称是,同时问道:“向训他们还在路上,不用给咱们射虎军的自己人留一些?”
郭信转过头去,正想开口笑骂郭朴只想着射虎军那点人,然而他突然意识到,眼前年轻汉子身子高壮,胡子也已经长及喉间,做事也开始考虑更多,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在太原府里跟着他爹拉车喂马的年轻仆役了。
郭信拍拍郭朴的肩膀:“你的意哥儿要混出头了,往日那些担惊受怕、低调做人的日子都过去了。如今这点财物算得上什么?以后会有更多财物送上门来,也有更多人等着赏赐,而我想要的,是更多人的人心。”
郭朴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不太明白,但意哥儿说得肯定有理。”
这时东方的朝阳尽出,郭信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整个胸腔都充满为止。
既然人都送来了,郭信遂决定先见见再说。
郭信并不多作声张,只是让左厢在值的人回家休息,自己则称在东京安定之前都将留在军中。
等郭朴回来禀报称连人带车都领到后面了,郭信便来到正堂后面的配院,不大的配院里只有两间卧房,平日里是供左厢值守堂官休息用的。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临近月底,月亮也只剩下浅浅的一道弧光,四下黯淡,郭朴点了火把在前引路,到了配院,里面早已经清走了无干的人,只有一辆富贵人家出行的有棚马车在中间停着。
见郭信观察马车,郭朴便道:“营前还有两辆车一起跟着来的,不过里面装的是货……查看了都是银钱,吩咐了信得过的人在旁看守。”
郭信遂点点头,指着两间卧房中窗户透出光亮的一间道:“只有刘家女子一人?”
“是,我带人去院外守着……刘家毕竟与咱们有旧仇,有甚么事情意哥儿喊我就是。”
郭信点点头,自觉刘铢没必要再干什么冒险的事,人在尚未判处死刑前,总会幻想着还有一线生机,何况郭信在青州时就看出来刘铢此人军旅出身却十分怕死,到如今的情况,当然更不会嫌自己死得太慢。
卧房的门很重,推开时伴随有一阵叫人牙酸的嘎吱声,卧房内则布置简单,除了两架胡椅便是一面屏风,屏风面上绣着一只不大写实的老虎,屏风之后隔着的便是床榻,透过老虎身上的斑纹,郭信隐约看到了一道绰约的人影。
郭信绕过屏风,人影动了一下,郭信反应过来时刘四娘已跪伏在他面前,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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