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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着他都准备好了,季棠棠食指摁进去,浸了红,认认真真在本子上揿了个,岳峰在她后头揿,交叠着摁在她揿下的指纹上,看他揿时,觉得那手指是结结实实摁在自己心窝子上,绵绵密密压压实实的踏实。
揿好了,岳峰收了一本起来,另一本塞进她兜里:“媳妇儿,提醒你一下,既然什么程序都结了……晚上得睡一起了啊。”
季棠棠翻了岳峰一眼,不甘心地嘟嘟嚷嚷:“我指定是把自己给卖便宜了。”
岳峰坏笑:“怎么着,后悔了?手印都揿了啊棠棠,人贵在言而有信,现在就算我把你卖饺子店做馅儿去你也得认了。”
季棠棠那个恼火啊,忽然手一伸:“套个圈圈儿,不然不算。”
戒指是真没买,这个得带她去选的,岳峰想了半天,边上拔了根枯草,仔细绕着她左手的无名指编了一圈。
季棠棠左端详右端详,又把手伸到他面前:“再镶个钻呗岳峰。”
岳峰托住她的手,斜着眼看她:“镶了钻就完事了啊,再多提要求本本儿还我。”
季棠棠赶紧点头:“行。”
他食指拇指轻轻摩挲她戴着“戒指”的指根,然后低下头吻上去。
听人说,结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这说法,季棠棠一直半信半疑,但是现在,她真信了。
岳峰的吻印上去的时候,她真的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脉脉的暖流,从这里出发,争先恐后,密匝匝撞击心室,细密的疼痛和酸涩之后,泛起无穷无尽鲜甜的后味。
岳峰抬头问她:“怎么样,镶的钻够大了么?”
季棠棠的视线有些模糊,她低头去看,真的轻轻伸手过去摩挲了一下。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了句:“够大了,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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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嫂转着手里的剪刀,细小的红色碎屑簌簌落下,渐渐凸显出轮廓渐明的大红“囍”字,剪好的那几张,毛哥已经在贴了,踩着凳子垫着脚,一下下伸手抹平纸面上因为浆糊的起伏褶皱不平的部分。
毛娃捧了一糖盒子的枣儿、花生、桂圆、莲子颠吧颠吧跑过来:“妈妈,真都要撒床上吗,不怕新被面儿弄脏了吗?岳峰叔叔晚上怎么睡啊,他不嫌硌得慌么?”
毛嫂笑:“他不嫌硌,别都撒床上,抽屉里,橱子里,你都撒一把进去,桌角床底也撒两颗,做完了岳峰叔叔会给你糖吃的。”
毛娃欢欢喜喜哦一声,捧着糖盒子就往院子后头收拾好的那间房里跑,神棍紧张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穿的跟外国电影里的牧师似的,背着手正在做最后的演练。
“你是否愿意……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还是贫穷,鬼附身还是不附身,始终忠于她……”
“不能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要超生,国家政策不允许……”
毛嫂噗地笑出来,低头太久,脖子弯的有些累了,毛嫂伸手揉了揉,搁下剪刀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他们回来没有。”
毛哥应了一声,满意似的用手掌把刚贴好的囍字又挞挞平。
毛嫂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推开门。
时过夜半,晚风都似乎和缓下来,整个古城安静地近乎温柔,毛嫂的唇角泛起微笑:两人应该还在路上吧,走的快些吧,你们不急,我们都急了。
神棍的念念有词突然就停了,下一刻,他把脑袋探了进来:“小毛毛?”
“嗯?”毛哥把踩脚的凳子拖到窗子边,正踩上窗台,“又怎么了?”
神棍略惆怅:“我也想结婚了。”
“好事啊。”毛哥把手里的囍字抖抖开,“人之常情。”
“我们阿惠已经不在了……”
毛哥翻白眼:那是早就不在了吧。
“小毛毛,你觉得我能找到适合我的另一半吗,就像小棠子和小峰峰一样?”
关键时刻,他也忘记要说“拉姆”去打掩护了。
“能吧。”毛哥给他打气。
“大千世界,茫茫宇宙,总有一个女神经病适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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