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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显然不是一个村庄,也不是什么城镇。眼前这个不知是木屋还是草棚的东西是新搭的,在它周围的草都被割了。这个姜姬听姜武说过,而他也是在长久的“做生意”中,从一些积年老盗老匪身上学到的知识——据说那几个老盗以前都当过兵。
在扎营的时候,首选是平地,四周目之所及不能有山、河、木、沟等。扎营后,头一件事是把营地内或者能力所及范围内的草全割了,有小树枝什么的也一并清理干净,然后才是扎营。一般扎营会选靠近水源的地方,也会派兵驻守水源。
她眼前这片清理过的荒地显然并没有清理得很干净,在她能看到的范围内,往前十公里左右的地方,草木明显有一个断层,看来是刚刚清理到那个位置。
十公里……
要么是蒋彪带的人不多,要么是他也刚来没两天。
蒋彪把她抱到那个小屋里,屋里的东西倒是很整齐,桌案、书架、床榻、屏风,都有了。他把她放到榻上,然后在她挥巴掌时一把抓住她的手,笑得张扬:“公主不可顽皮,我这就叫人来服侍你。”
“叫我的人来。”她说,想试探蒋彪对她的“纵容”能到什么地步,她的“自由度”又有多少。
蒋彪:“他们路上也没有更衣洗漱,身上肮脏,我带的有人,让他们来服侍你吧。”
看来他是不打算让她见外人了。
想让她从此做个禁娈吗?
也不是不可能。除了蒋龙,谁会知道送到辽城的公主换了一个?过两年再死了……或者不必过两年,路上就能让她“病逝”。除了姜武,谁还会特意跑过来看一看她的“尸首”?就是真找到辽城时,“尸首”也早就化为腐骨了。
他击掌数声,一队小童捧着木盆、水壶、手巾等沐浴用的东西进来了,他们年纪大约都是十岁以下,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五岁,个头都还没开始拔高,生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他们的头发都很短,只能堪堪在脑后扎起一个小髻——从这刚养出来的头发长短看来,这些孩子送到他身边最长也不会超过两年。
他们先把这些东西放在榻前,又辛苦的从门外抬进来一个木桶,再一桶桶的往屋里提热水,注入到木桶里。
热气蒸腾。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这些小童乖乖的站在屏风前,看着姜姬,一起跪下,奶声奶气的说:“请公主沐浴。”
姜姬不动,蒋彪也不动,他坐在另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和小童。
小童们似乎比她更紧张,他们隐隐发抖,神情中透出恐惧来,声音也在抖。
“请公主沐浴。”
“请公主沐浴。”
“请……
一个小童眼泪都掉下来了,他抬起袖子擦眼泪,杏核般的大眼睛没有看向姜姬,而是对着蒋彪透出求救的神色来。
她能想像得到他对这些孩子都做了什么,可这些孩子都没有恨他,就像蟠儿,他一定像对蟠儿一样对他们洗脑,教导他们感激他、爱戴他、崇拜他。
现在,他也只是想看一看她的反应。
姜姬神色木然,哪怕这些小童都吓哭了也没起身。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有一百年。蒋彪挥了下手,小童们的哭声嘎然而止,他们排着队站起来走出去。
“公主真是狠心,不怕他们受罚吗?”他问。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击打声,听着像是木板一类的东西打在人身上发出的闷响,还有小童们传来的闷哼声。
从他们的恐惧中,她就猜到如果她没有照做,他们就一定会受罚。
这样一来,她反抗得越多,这些小童就会一再因为她而受罚。如果他再让这些小童来服侍她,那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的忠心,他们会无比警觉的监视她。
“是这些童儿生得不好,不能令公主满意吗?”蒋彪摸着下巴叹气,“我知道公主只喜美童服侍,只是苍促之间只能找到这些孩子,日后到了樊城,我一定会为公主寻来更多美童,一定令公主满意。”
“太守是要金屋藏娇吗?”她问。
“金屋藏娇?”蒋彪击掌道,“若公主喜金屋,我必会为公主筑一座金屋。我已在家中建起一座摘星楼,以待公主芳驾。”
“太守此时能来救我,足见太守待我也是一片真心。”姜姬说。
蒋彪双眼发亮,“我看公主一见我就发怒,还当公主不喜欢我呢。”
“太守年年都有礼物送到摘星楼,我见到礼物,自然知道太守的心意。”她说,“只是我心中实在不爱太守,这才无法接受太守。”
蒋彪点头,笑了,“我知道公主更爱美貌少年。”他大声笑道,指着门外说,“就如我那弟弟一般!”
提起蒋龙,姜姬也实在做不出凶恶记恨的样子,她只能点点头:“太守说是,行云容貌是远胜太守,年纪也与我相当。”
蒋彪黑了脸,觉得这话不顺耳:“公主是嫌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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