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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苒苒独自坐在沙发上翻旧相片,将所有有韩女士的相片都细细地看了个遍。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她依旧是没有一点睡意,只能又去抽屉里翻安眠药。靠着两片药的帮助,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不到天亮就又醒了。
苒苒心中其实很是忐忑,甚至是害怕,可这种心情堆积到极点就忽地发生了质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她用手捧了凉水往脸上泼,轻拍着脸颊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用粉遮住了眼下的青色,出来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然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邵明泽的电话,他说了今天会来接她去法庭。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苒苒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仍没有动静,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她愣了愣,起身过去摁下了扩音器,林向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说:“苒苒,我在你楼下,你开门让我进去。”
苒苒一下子愣住:“你来干什么?”
“你先开门,我上去说。”林向安说。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在现在得罪了他,只得开了楼门放他上楼。片刻后,电梯从一楼上到了十九楼,林向安从电梯里出来,推开她虚掩的屋门,站在门口对她说:“苒苒,你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出来,我们现在去做婚姻登记。”
苒苒看怪物一般地看着林向安,问:“你说什么?”
林向安身上的模样并不好,甚至还有些狼狈,他抬眼看了看她,用低缓而又坚定的声音说:“我说我们现在去结婚。”
“为什么?”苒苒怔怔地问,“我已经和邵明泽分手了,你还不满意吗?”
林向安避开她的目光,微微侧了头,只是说:“快点吧,十点钟开庭,我们登记后正好可以赶过去。”
她死死地盯着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痛。她想,自己必须要深深地吸气,不然就有可能要窒息而死。于是她拼命地吸着气,可即使这样,心口还是疼,疼得她脑子里只剩下了“疼痛”这一个感觉,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林向安侧着头站在那里:“我们登记后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在等我的消息。如果在开庭前没有我的电话,案子就会从严处理。”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苒苒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抖着手从抽屉里翻出了户口本,又从皮夹里翻出了身份证,尽力用平缓的音调向林向安说:“好了,走吧。”
林向安没有说话,在她前面朝着电梯口走了过去。两人默默地下了楼,苒苒跟着林向安上了他的车子。直到车子飞快地开出小区,她这才想起邵明泽要来接她,于是转头对林向安说:“我要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林向安没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苒苒掏出手机拨打邵明泽的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起来,不等她说话就先说:“对不起苒苒,我现在过不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嗓音里隐隐带着颤音,“丫丫的病情突然恶化,刚刚被送进了手术室。”
电话里能隐隐听到苏陌的哭声,声音离着话筒不远,仿佛她此刻就伏在邵明泽的肩头。苒苒听到邵明泽在低声安慰着她:“苏陌,没事,丫丫不会有事。苏陌,不要哭,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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