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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楚帝厉声问道。
殿中的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昭阳目光暗暗在殿中扫了一圈,却见德才人和柳雅晴脸上并无丝毫紧张之色,倒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昭阳心中暗自警惕,隐隐有些不解。
贤妃轻咳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却并未直接说出凶手是谁。半晌从袖中掏出了一朵绢花来,红色的绢花上,花心点缀着几颗小巧剔透的珍珠,却有一角缺了一颗。
“那日打扫的宫人在未央宫中捡到的珍珠,是臣妾头上戴着的绢花上掉落的,臣妾摔倒在地之后,珍珠在掉了一颗,是臣妾亲眼见着珍珠掉下去的,只是那日因着担忧腹中孩子,并未在意此事。”
贤妃说完,便又弯下了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得面色通红。
昭阳连忙上前拍了拍贤妃的背,贤妃摆了摆手,直起了身子。
“臣妾听闻,雅昭仪和静嫔娘娘指认那珍珠是昭阳公主刻意扔出来,才让德才人摔倒了。此事根本便是无稽之谈,只怕是雅昭仪和静嫔瞧见了那珍珠,可以陷害昭阳公主,才如此说。”
贤妃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雅昭仪和静嫔面色青青白白,正欲开口,却听得楚帝道:“接着说。”
雅昭仪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甘,终是甩了甩衣袖,并未开口。
“而那日臣妾在云影湖边见到的女子,是臣妾身边的贴身宫女,蝶衣!”贤妃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味道,只是眼中神情却如枯井中的水一般,了无生气。
昭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竟然不是柳雅晴?
“臣妾没了孩子,心中恍惚,总以为孩子还没死,只是臣妾将孩子生了下来,蝶衣做了一个襁褓,告诉臣妾,那便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思子心切,信以为真,整日便抱着那襁褓。”贤妃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
“那日臣妾午睡,蝶衣将所有的宫人全都屏退了,臣妾怎么也找不到那襁褓,正慌乱之间,叫了一声蝶衣,却瞧见有个内侍从窗口钻了出来,手中拿着的,却正是臣妾的那个襁褓,臣妾去追,却被那内侍塞住了嘴,带到了云影湖边。”贤妃咬了咬牙。
“蝶衣也在云影湖边,蝶衣在臣妾身边侍候了许多年,臣妾对她十分信任,便叫她将臣妾的孩子抢回来,蝶衣的确是将那襁褓抢了过来,却径直扔进了湖中。臣妾想要去捡,只是瞧着湖水有些深,却又心生害怕,正欲转身,脚下踩到了什么,摔倒在了湖里……”
贤妃满脸愤慨之色,手紧握着,似是想起了那日之事,身子颤抖得厉害:“臣妾叫蝶衣救臣妾,可是蝶衣却视若无睹,还转身同那内侍说,可以回去同娘娘复命了。”
“臣妾最开始的确是昏死了过去,可是却仍旧有些许意识,知晓昭阳公主时常来看望臣妾,时常同臣妾说说话。臣妾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可是蝶衣一直在臣妾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臣妾害怕被蝶衣发现,再下杀手,一直不敢睁眼。”贤妃眼中满是恨意,咬紧了牙关。
“那日是蝶衣往昭阳公主送过来的汤中放了哑药,臣妾知晓汤中有毒,一直紧闭着嘴,没有喝。那蝶衣不得已,才自己喝了一些药,嫁祸昭阳公主。”
贤妃抬起眼来,定定地望向楚帝:“陛下,那蝶衣在臣妾身边多年,此事断然是受人指使的,还请陛下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楚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竟有这样的事情!来人,去贤福宫,将那胆敢谋害主子的恶奴带过来!”
郑从容连忙应了声,匆忙出了养心殿。
昭阳轻叹了一声,此前在贤福宫中,见那蝶衣对贤妃照顾得极好,即便是太医说贤妃醒来的可能性极小,却仍旧尽心照顾着,却不想,真相竟是这样。
郑从容到底没能将蝶衣带过来:“陛下,蝶衣已经服毒自尽,死了。”
“死了?”楚帝声音满是冷意,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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