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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并非一定做不到。”她大喘气似的接口,完全不受他影响,拳掌下合:“可,那便这样定下吧。”
孟尝君的神情有些没跟得上她变脸之快,卡壳了:“……”
陈白起朝他无辜一笑,像个懂事的小仙女似的抿起唇角:“我这边让人送来笔墨砚简。”
双方按着对方的要求写军令状,一字一句,一笔一划对清,孟尝君鸡蛋里挑骨头,让陈白起不停地更正,但她跟个没脾气的人似的,怎么也不生气,一遍一遍地重写好再询问他意见,最后倒是孟尝君觉得没甚意思,拿捏个泥性子的人连火星都搓不起丁点儿,无趣。
他执笔草草地写了一份给她的军令状扔在案几上。
“事已谈妥,你最好想想该如何将本君从你府上送回去。”他站在那里,一双桃花眸阴恻恻地盯着她幽幽道。
陈白起对此早有安排,她知道他爱排场,去哪里都讲究个雅风奢侈,受人仰慕钦羡,于是她将她府上最高规格的驷马轺车拉出来给他代步,又叫来百名铁甲护卫为他保航护驾,一路上是鲜花洒香开道,为他开启一条花路,闲人忽近,恭敬又夸张地将人从太傅府送回他在寸金难买的王城南街府邸之中,既满足了他高傲的虚荣心,也找补了他在她这儿丢失了男性自尊。
这边送走了孟尝君,陈白起揉了揉酸软的肩膀正想要去找姒姜谈谈竹林寨的事,却没想谢郢衣已先一步在走廊处等着她,其它两人倒是没跟在一起。
他片刻不耽误地递给她一样东西:“这是红蜡密信。”
陈白起看了一眼,没打开:“去书房。”
进了书房关上门,陈白起走到树灯边,将红蜡对着油灯燃着的火烤了一会儿,等蜡软化了,再将筒信打开,里面卷着一块细长的帛布,而布上写着的内容让她吃惊。
“写的什么?”谢郢衣在旁问道。
陈白起将密信递给他看。
他两指抻开帛布,快速阅完。
“秦国都尉虚一卢是南诏国的国师?”谢郢衣有些意外。
他看向陈白起:“这虚一卢是何人?我却从未听说过南诏国还有国师。”
“虚一卢……虚一芦?”陈白起脑中极快闪过一道玄袍长髯的中年男子的形象。
虚一芦!
她想起来了,当初的那个算计了孟尝君与她的楚军都尉,却成了如今的秦国都尉……
“秦国的都尉怎会与南诏国有关系?”谢郢衣却有些想不通。
陈白起沉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覆下,在眼眸上打出一片匀黑的阴影,她指点桌橼,慢慢地思索着脑中产生的千丝万缕。
南诏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师,数年来却辗转数国为官,着实令人不得不多想。
这事与南诏国有了牵扯。
而属于周朝的“图符”被巫长庭发现出现在南诏国白马子啻的密室内。
图符,幽冥军。
洛阳周朝王室,当初幽禁在皇陵水潭底下的白马子啻……
最近频频出现的异动、谣言、函谷关外的兵马……
陈白起脑中所有的线索蓦地连成了一条线,她眸光一闪,终于有了一个结论:“南诏国只怕与周王室早已结盟,他们如今在一起行动。”
她与谢郢衣怔愣的双眸对上,淡淡道:“这次秦国发生的事情恐怕也与这虚一卢脱不了干系。”
她的事流径如此迅猛而贴近,好似在她身边亲眼目睹了一切,这事她便曾怀疑于朝中大臣,一开始只当他们无意在外说道,如今想来或许便是这虚一卢在添油加醋给她杜撰危害性。
谢郢衣与所有巫族一般对南诏国的人厌恶至极,他想到了陈白起与孟尝君之间的交易,道:“圣主,不能放了他们,此次秦国抓获的商人中定亦有南诏国的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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