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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巷子。陈岁一捂着下腹快速穿过这个阴暗的小巷,她已经感受不到痛觉了,只是原本的疼痛让她习惯地保持这个动作。
昏黄的月光是这条小巷唯一的光源,晚风吹得垃圾桶晃荡响,野猫蹿过未盖严实的垃圾桶边,踩过地上的垃圾,摆动的树影倒映在地上,看晃眼了还以为是个人影。陈岁一越走越快,捂在小腹的手更用力了,过度的惊恐让陈岁一产生了轻微的幻觉。她不敢回头看,生怕后面追上来的是许途。
终于她安全地走到了后街大榕树下停好的车,她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突然,陈岁一感觉耳边有人呼吸的声音。她打了个寒颤,僵在原地。
“姐姐,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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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阳光还是很毒辣,从窗帘的缝隙里头进这间狭小阴暗的屋子。床上睡着的女孩不安地蜷缩起来,压在被褥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皱了廉价的布料。她挣扎着,身体开始颤抖,想要从恶梦中挣脱。
“铃铃铃——”
身躯逐渐停止颤抖,紧抓着被褥的手慢慢松开探向声源处。
陈岁一疲惫地睁开眼睛。午睡的这短短叁十分钟里,她做了两个相同的恶梦。
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匆匆地关上房门出门了。
半个月前,陈岁一顺利逃出医院坐上飞机去往陈元民的道观里避风头。在去到道观前,陈岁一特意往机场的反方向走,把身上许途送的所有东西都扔进了路过的一条大河里,和很深,很快就将东西淹没。她又折去商场,花十分钟买了个二手的手机和手机卡了,一并断与以前同学的联系,连同左云。
她或许,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躲在道观的那一个月,陈岁一每天都心惊胆战地害怕许途找过来,每到夜晚就开始整晚整晚地做恶梦。梦到许途在她逃跑的路上抓到她了,梦到许途找来道观发疯血洗了这片地方。她做了恶梦就开始梦游,逐个逐个地去敲别人的卧室,门一开就喊救命。后来,陈元民只好将陈岁一安置在自己的屋子,陪着她。
后来,风头好了点,陈元民也没再听到许途的消息,陈岁一就离开了道观。她去了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离家乡很远的城市,那座城市没有夏天,也没有杨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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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今天的补习就到这里,同学们记得按时完成布置的任务哦。”陈岁一站在讲台上,对着收拾书本离开的学生笑着。
“姐姐。”
笑容一滞,她想逃。
“姐姐,我和我哥哥走失了,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吗?”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拽着陈岁一的裙摆。
陈岁一僵硬地低头,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她努力地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蹲下和小孩平视,紧着声音,“嗯,你们是在哪里走失的呢?老,老师带你回原地等待好不好?”
小孩抽泣,声音含糊不清,陈岁一勉强听出了地方:机构楼下的公园门口。
到公园门口,小孩哭抽抽了,陈岁一只好耐着性子蹲下来轻轻拍打他背部。
“你好,”一道青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岁一回头,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还穿着蓝白的宽大校服。男生有点焦急地靠近陈岁一,“姐姐你好,他是我弟弟,我们刚才在这走散了。他的名字是陈于,你可以向他确认。”
陈岁一点头,向小孩确认了名字,又见小孩欣喜地看向来人,便放心地将小孩交给男生。末了,她又让他们都注意点,想打电话给他们父母确认情况。
“对不起啊姐姐,我们会好好注意的。”
陈岁一挂断电话后,安抚了他们几句,没有在外面多逗留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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