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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在御书房里听到梁庸传达的慈宁宫旨意,倒是并不惊奇。
他早已料到杨太后会急,只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这般沉不住气,连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得,直接遣了小太监过来寻他。
毕竟,杨太后作为他的嫡母,每日里的例行请安,他从来都不会懈怠。
到底是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太顺心了,非但没让她的性情变得平顺,反倒是越加的无所忌讳了。
萧恒在听罢梁庸的禀告后,点了点头,可手上却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写着桌面上摊着的那道圣旨。
梁庸有些琢磨不透意思,不过他到底还是记着自己的主子是谁,虽然是皇太后传来的指令,但他禀告了,也不必非得尽心尽力要个答复。
所以,梁庸在禀告完后,正打算小心翼翼退下。
而在这个时候,萧恒却是开口叫住了他。
萧恒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起搁在御座边上的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后,又问道:“萧岭还没有回来?”
梁庸愣了一下,脑子立刻转了过来,冲着萧恒躬身禀告道:“皇上,随端亲王一道儿去京郊的侍卫前日来报,说端亲王已经吩咐底下人收拾行囊,约莫这几日便会回京了。”
“回来倒也好,正好让萧岭跟着姚相学学,一块儿盯着这次的会试。”萧恒说完这话,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上一回在杨蓁蓁屋里闹了那么一场,萧岭出宫后,便直接带人去了京郊端亲王妃的陵墓。原本当时萧恒想遣人去将他带回来,可瞧着这一回的模样,仿佛与往年又有几分不同,所以忍了下来。
谁知道这一忍一等,就过了这么几个月,萧恒的耐心也已经告罄,今日其实是打算让梁庸派人将萧岭带回来,但没想到,人自己却是想到回来了。
这还是这些年来的头一回,倒真希望这一回,能让他想通了。
梁庸瞧着萧恒的面色,揣摩着又是开口道:“皇上,奴才听来报的侍卫说,端亲王殿下此次的精神瞧着的确是不一样,今年竟然没有再喝醉,人虽然消瘦了些,但一日三餐还是肯进的。”
其实端亲王的这个情形,萧恒早已听底下人汇报过了,否则若是还按照往年日日烂醉的情形,他自然也不会等这么久。梁庸今日这话属于又重说了一回,但萧恒听着却并没有不耐心,反倒是点了点头,冲梁庸开口道:“行了,人若是回京了,让他收拾干净来见朕。”
“是。”
梁庸连忙应了,再次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正好瞧见萧恒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皇上……”
梁庸愣了一下,连忙小步跟在后头。
萧恒直接将方才拿在手中的圣旨朝着梁庸怀里一扔,开口冷笑道:“去慈宁宫。”
“是。”
梁庸紧紧抱着圣旨,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慈宁宫中,请安的妃子早已散去,只留杨德妃与杨惠茵二人坐着。
杨太后坐在上首位上,眉头紧皱,心情不佳。
杨德妃只小心翼翼的缩着身子,似乎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而杨惠茵面上却有几分焦躁,目光不时张望门口,过了一会儿,瞧着门口没有什么动静,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犹豫着冲着杨太后开口道:“姑母,您再派人去宣和殿催一下吧!”
“急什么。”
杨太后睁开眼睛,看向了杨惠茵,颇有几分没好气的开口道,“皇上日理万机,抽了空自会过来。还有催一下,这话是你可以说的吗?”
“姑母……”杨惠茵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补救,“姑母,我错了,我这不是着急一时失言,以后不敢了。”
“在哀家面前失言也便罢了,在皇上面前说话,你自己注意一些,这般不识眼色,难怪到现在皇上都没看上你。”杨太后说着说着便是来气。
虽说杨惠茵瞧着的确是机灵,可与姚贵妃与她堂姐相比,那还真是差得多了,同样都是在她母亲膝下养大的,怎么就和皇后差那么许多呢!
“姑母……”
杨惠茵没料到自己开口会招了这么一顿骂,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了,可是她也不敢说什么话来狡辩,只能够低着头听着太后给她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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