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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悠打算怎么办?”
无忧摇了摇头,道:“谁能救得了齐郎,华佗在世,妙手回春?龙须还是吞海叶?”她苦笑着接着言,脚下也慢了两步:“胡水生和我并不是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帮他。”
“可你可怜他,是吗?”
“你会笑话我吗?”无忧抬了抬头,看向乌发如瀑的秦愚背影。
就见秦愚弯了弯嘴角,停下脚步,拽着袖边,擦了擦无忧额头那蒙的一层薄薄的雨丝,温柔的气息扑向无忧,让她一时半刻也有些意乱神迷。
“不会。同情心是人天生有之,不是错,也不是罪。你若想帮他……不如随我去见一个人。”
看秦愚神神秘秘的样子,无忧倒真的好奇起来。
他们走到了相居的二楼,绕过几回走廊,才到了尽头的一间客房内。
等敲门后,来者现身,无忧才明白,秦愚为什么冒着雨在相居寻她。
开门的人,是顾三郎。
“我们是在街上遇到的,我听说街上有位行者义诊,便去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三郎。”秦愚向无忧解释,他把胡水生和齐郎的事告诉了顾三郎,顾三郎说他治病救人,从不问出处,任何人在他眼里,都只是求生的病人。
秦愚和无忧带着顾三郎到了天字一号房,齐郎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眼下发黑青紫一片,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只是一两日的时间,齐郎就已经佝偻如柴,瘦骨嶙峋,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自己床侧的顾三郎。
他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任凭顾三郎为他把脉,留秦愚和无忧,在旁边暗自感叹,上一次见他时,他还有个人样,如今和穿着衣服的骷髅架子有什么区别?
顾三郎的结论是,齐郎的伤寒入体,久久不愈合,已经伤到了五脏六腑。
但若说救不了,那他就不是妙手门的人了。
“我去给他配药,明日会带他离开燕阳。”
“离开燕阳?”秦愚有些意外:“去哪呢?”
“回妙手门。”顾三郎神色坦然,毫不担忧焦心:“妙手门乃阴阳和、五行顺之处,有利于养病,燕阳的阳气过重,还是去妙手门好。”
“会不会有些麻烦?”
“他是我的病人,我带他去治疗,是我的职责,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听到这话,无忧感慨道:“三郎真是无比的豁达潇洒。”
她还没有见到过顾三郎这样的人。他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不将任何人或物居为私有,又不在乎任何天地共生之事。
看似两手空空,实则却拥有了无穷无尽的财富。
第二日清晨,顾三郎就驾着马车,带着齐郎向北去了。
无忧和秦愚去送的他,依稀只能听见马车里的齐郎能说话了,他喘着重气,问十一郎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他就继续问。
无忧说胡水生成了仙,已经驾鹤而去了。
齐郎这才不说话。
目送马车离开了燕阳后,青君和牧昀却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城门下,要和秦愚交代线人传的消息。
青君在苦海城时培养的线人和飞鸟麻雀一样多,又像那些鸟儿一样,散播在天南地北,如今上京的鸟儿衔来了消息,单薄的一张纸条,却写着无比厚重的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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