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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瑱不明所以,只瞧见上面标红的仍是失血过多。他茫然地看向宋知意,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如果仅仅是仇杀,割喉放血又是为了什么呢?”宋知意轻飘飘提出的假设,却在贺瑱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有时候,可以相信你的直觉。”
“等等——”
贺瑱脑海中兀自嗡鸣了一声:“你是说放血?这不应该是割喉之后自然而然的失血吗?”
宋知意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过是假设。即便是死者生前与凶手有过搏斗,但是凶手这一刀割喉的动作更像是了解人体构造一般,不然亦是做不到这般快准狠。”
贺瑱茅塞顿开:“你的意思是……这样的人,不是医生就是……屠夫。”
似乎是被宋知意点醒了一般,他陡然又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念叨着:“海鲜市场……杀鱼……对,杀鱼的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刀法?那就怪不得那个鱼摊老板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了,也许凶手就混在市场当中呢?”
他如同被打通了奇经八脉,立马拿上车钥匙就想要返回海鲜市场。
路过b组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听见那个和他一同出警的同事正在夸夸其词他被程宏逸现任调戏的事情。
他来不及去训斥,干脆就当充耳不闻。却没瞧见跟在他身后的宋知意,眼眸中竟是暗了暗,心底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只是他还没出去小灰楼的大门,就遇到了陆何正羁押着罗超回到了支队。
见到贺瑱,陆何本板着的一张脸立马笑出了朵花儿来:“老大,人来了,我们开审?”
贺瑱的脚步被叫停,看着面露挫败灰白之色的罗超,他还是选择先留了下来。陆何的审讯技能并不高超,遇到心态稳定的,博弈不赢不说,还容易被嫌疑人绕进逻辑陷阱之中。
他抿了抿唇,朝着陆何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审讯室。
罗超一直耷拉着头,不说话,也不像别的嫌疑人一般叫嚣着自己无罪。就好像他真的是凶手一般,如今被捕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贺瑱坐定在他的正对面,强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姓名?”
“罗超。”
“
年龄?”
“五十二岁。”
“……”
“说说你的犯罪手法吧。”贺瑱的目光像是毒蛇,紧紧地跟随着罗超的一举一动不放,仿佛下一秒就会呲起毒牙,朝他淬上一口剧毒。
罗超又抖了一下,没有作声。他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贺瑱,却是没有半点退缩。
不像是程宏逸人五人六、衣冠禽兽般的光鲜亮丽,他穿着朴素,袖口甚至露出了线头和起球。
在和程宏逸的商业战斗中他落败了,就像只老鼠一样夹着尾巴缩回了自己的巢穴,再没有出来过。
贺瑱并不在意,也没想着他能直接交代。继而干脆将话题转向旁的:“你也挺恨钱英这个人吧,他和罗玫谈了六年恋爱,甚至罗玫还为他流产过。可最后却因为不想给八万的彩礼,就和罗玫分了手,让罗玫伤心欲绝。”
“说起来,罗玫应该也挺恨这两个人的吧。一个骗了她父亲的家财,让她父亲失去了一切,从云端跌落至泥潭,自己也从富二代变成了普通人。而另一个骗了她的感情,浪费了她的青春,还损害了她自己的健康。她会不会也有动机呢?”
罗超厚厚的盔甲终于被他击溃,他发疯似的用手捶打了几下桌子:“他活该!他和程宏逸就都该死!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帮着我,没成想我这两个仇人,死在了一块!只可惜,只可惜啊!”
他这话一出,贺瑱倒是当真不觉得他是凶手了。他的逻辑,就根本不是凶手的逻辑,更像是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却也有不能亲手手刃的遗憾。
但罗超下一句话,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空间:“对,凶手就是我,是我杀了程宏逸和钱英。”
“什么?”贺瑱瞠目结舌,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惑。
他腾地站了起来,围着桌子后转了两圈,又重重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椅子摩擦地板发出了巨大的嘎吱声,对面的罗超却像是终于得偿所愿般舒了一口气。
他忽而就明白了什么,却是后悔自己所说的话了。
是他的话让罗超产生了误会,以为罗玫才是凶手,赶忙急慌慌地跳出来定罪。
他舔了舔嘴唇,甫要将语态放柔,便见得陆何如同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脸色凝重,字句如炮弹般蹦出:“老大,出事了!海边又多了一具相似的尸体,那具尸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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