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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大伯和二伯,偌大的王家老宅,只剩下王良璟一家,还有三位老人,院子大的空落落的,唯有王洛湘和王宁泽再也没什么顾忌,撒欢着乱跑,无拘无束,开心坏了。
王老太太心情很不好,一家人分崩离析,让她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丈夫,也对不起战死的儿子,王家真的败落了,这是老太太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尤其是当王良璟找到了她,告诉老太太,他准备去沧州找点活计儿,多赚点钱,养家糊口的时候,老太太更加伤心。
“小四,连你也嫌弃奶奶了?不愿意在家了?好啊,走吧,都走吧,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早点死了干净!”
面对越发不讲道理的老太太,王良璟一点辙都没有,只能小心劝解。
“奶奶,人家不常说穷则思变吗?光是那点田地养不活咱们一家人,孙儿也是没办法,多挣点钱,也好孝敬奶奶,还有娘亲。”
王老太太斜靠着床上,只给了王良璟一个背影,过了好半天,才悻悻摆手。
“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心别把最后一点家底儿都给败光了!”
王老太太一直觉得读书耕田才是正儿八经的营生,三伯跑出去经商,老太太气得要把他逐出王家大门。到了老爹这里,她不是更开通了,而是无可奈何,老大和老二都走了,王良璟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认准的事情,老太太还真不好阻拦,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了!
王良璟第一次感觉到头顶的乌云散开了,终于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三十来岁的人了,还真不容易。可是很快他就感到了一家之主的压力,王良璟急匆匆到了老仆人王忠的房中。
王良璟和他聊了一个多时辰,请求王忠好好照顾奶奶和母亲,最后他更是拿出了八百文铜钱,交给了王忠。
算是之前的散伙饭,王宁安从韩蛤蟆那里挣来的一贯钱,被败得干干净净。
弄得王宁安吃完饭的时候,无比郁闷,他对天发誓,以后一定要弄一个大大的金库,身无分文的感觉太难受了。
次日,是个不错的大晴天,一家人早早起来,白氏给两位老人准备好了饭菜,又蒸了一锅炊饼,装在篮子里,把一家五口人的换洗衣服包成了一个大包。
“你还要带着湘儿和泽儿啊?”老爹惊呼道。
“嗯!”白氏黑着脸道:“有一次教训就够了,谁也不如亲爹亲妈,我可不敢把他们俩扔在家里。”
王良璟也只好点头,他找了两个筐,垫上稻草,用扁担挑着,白氏背着衣物,王宁安跟着,一家人出了土塔村,向着沧州进发。
昨天的时候,二伯是被两驾马车接走的,到了自己,就只能靠两条腿,王宁安觉得他们不像是进城经商,更像是逃难的流民。
“我觉得咱们该雇一驾马车,最起码把声势造起来,不能让人小瞧了。”休息的时候,王宁安如是说道。
王良璟坐在大石头上,三口两口吃光了炊饼,然后一伸手,把王宁泽抱起来,塞到了王洛湘的筐里,指着空出来的一个。
“进去,爹挑着你!”
王宁安的脸瞬间就黑了,让他坐筐里,还不如杀了他干脆!便宜老爹不是挺厚道的吗,怎么对自己儿子,就这么多损招啊!身后传来王宁泽和王洛湘的笑声,两个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们了!
王宁安赌气快走,把其他人甩在身后,正好到了一处路口,从另一条路上飞快跑来一辆驴车,王宁安连忙躲闪,却听到驴车上有人惊呼。
“哎呦,这不是王二郎吗?”
王宁安一抬头,也认了出来,竟然是那个买了自己故事的韩蛤蟆。
“啊,是老韩啊!”
王宁安呲着牙一笑,“没说书吗?”
“说了!”韩蛤蟆眉开眼笑,指了指驴车,笑道:“猜猜,这是咋来的?”
王宁安随口道:“不会是人家赏的吧?”
“还真让二郎猜对了。”韩蛤蟆得意道:“三河村的张大财主过五十大寿,请来了十几个唱曲,变戏法,说书,唱戏的,那个场面啊,大了去了!可人家张大财主天生不爱笑,谁上台也没用,这不,我老汉上台,说了一段,张大财主笑得前仰后合,这不,他儿子送了老汉一头驴,我一琢磨啊,光有驴没有车怎么行,又花了三百文,从张家买了一辆车,说是买,其实是半买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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